俄國在一九九一年開放,我有幸在九四年到俄國遊學。有次和同學走在路上,有個在街上撿空瓶子的老婆婆和我們攀談,希望我們可以幫助她,她家裡有很多俄文書,可以便宜賣給我們。到她家,門打開有股霉味,雖然是白天,窗簾是拉下來的,屋裡顯得昏暗,地上堆了一疊疊的書,拉出長長的陰影,氣氛有些詭異。
老婆婆壓低聲音說話,並拿出一些書。我們詢問為什麼要低聲說話,老婆婆說,有人在監聽她,要小心。不知老婆婆是否有妄想症,或是來自蘇聯時代經驗。總之,我當場起了雞皮疙瘩,和同學選了幾本,多給了一些錢趕緊離開。當時的氛圍、老婆婆張望的眼神、壓低的聲音、昏暗帶霉味的房間、可能的監控,讓我做了幾天惡夢。
現在的社會,情況如何呢?
中國境內設置了上億台的監視器,推行「社會信用體系」。在試行城市,手機支付透過「刷臉」,並將資訊和公安單位連結,配合各處的監視器。這是擴大版的「老大哥」。
中國是共產國家,這樣的監控可以了解,但美國有比較好嗎?二○○一年九一一後,美國開始針對國內及國際進行大規模監控;二○○七年「 稜鏡計畫」就是針對國際的監控。
以國家安全為理由,全面監控人民。這是對民主、自由及隱私權的極大破壞。麥可.克萊頓在他的小說「恐懼之邦」中有段話說:
「每一個獨立主權的國家如果要控制人民的行為……,最好的方式就是恐懼。……恐懼滲透到我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生活的每一個層面。我們自以為住在不同的國家──法國、德國、日本、美國──其實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國家:恐懼國。」
台灣狀況如何呢?最近政府強調要打假新聞,投注大批警力。移送的案件,法院多數裁定不罰,但是被移送、上法院等,都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此舉主是要讓人心生畏懼,不敢批評政府。連台大教授蘇宏達也因批評故宮的言論,被警察約談,法院已判決不罰。警察現在被執政單位作為恐嚇人民、箝制言論的工具。
去年底通過的反滲透法,更易陷入羅織入罪,剷除異己的手段。台灣的民主與言論自由,正在被嚴重的破壞。破壞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選出來的政府。我們能做下面三件事,來避免事態更加嚴重:
一、對於重大的新聞、弊案,請追蹤後續的發展。不要輕易遺忘。真相有時來得很慢,或是以非常小的標題或訊息悄悄的發布。有時第一線承辦人員受到重懲,高層沒有負責,反而高升。
二、若對於政府打壓言論自由,我們要清楚的表達立場,維護台灣的自由與民主。
三、選舉將近,我們不只要聽他們的政見,還要觀察候選人以往的所作所為,謹慎投下選票。
歷史的教訓,執政者如何監控人民,如何讓人民心生恐懼,而不敢自由表達。民主與自由是台灣可貴的價值,我們要盡力的守護。選舉將至,希望大家不只看清政客的訴求,而是仔細觀察他們的行為,謹慎投票,共同維護得之不易的台灣現況。
否則將台灣變成恐懼之邦的不是別人,而是沉默的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