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新任黨主席江啟臣終於宣布黨務人事，李乾龍出任秘書長，另設五名副秘書長，副主席則乾脆掛零。這樣的布局到底有新意還是沒新意，一時還很難說，要看做了什麼事才知道。

江啟臣不設副主席，據稱是過去副主席都是「酬庸」居多，他不想跟隨陋規。先前的國民黨副主席少則兩人，多則七人；現在江啟臣不設，從避免酬庸的角度看，算是有點新意。

但不設副主席的同時，卻一口氣擺了五名副秘書長；可見，要做的事情仍然很多，可以安排的職位也依然不少。重點就在，這些副秘書長有沒有比一堆副主席更會做事；如果有，那就證明副主席真的應該從「可有」變「可無」。

江啟臣當選後，黨內不免有些人對他嘮嘮叨叨。有人提醒他要謹慎處理兩岸關係，有人提醒他別忘了改革，有人提醒他必須提九二共識，有人要他加強藍軍戰鬥力。江啟臣似乎是慢條斯理型的人物，儘管旁人一傅眾咻，儘管北京的賀電遲遲未至，他慢慢部署黨內人事，然後慢條斯理地在受訪時說出：「我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

根據黨內人士的「口譯」，江啟臣這句話，「具有一中各表的概念」。說實在，對北京而言，這樣的表述，難道沒有比柯文哲的「兩岸一家親」更直白？

江啟臣更大的挑戰，其實還在黨內的統合。五個副秘書長若仍不夠用，他可能需要一兩個副主席來幫他穿梭新舊世代。也有非酬庸的副主席吧！

短短數日台灣暴增五十多例境外移入確診案例，政府先將歐、亞六十多國列為三級警戒，昨天又宣布今起限制所有「非本國籍」人士入境，只放行外交、商務等經特殊許可者，所有入境者一律需居家檢疫十四天。正當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四處流竄，這樣的霹靂作法當然是必要手段，否則台灣第一波防疫的績效恐將毀於一旦。

政府昨天之所以宣布對所有非本國籍人士入境嚴加管制，原因是前一天對歐、亞兩洲六十多國的管制，卻獨獨漏掉美洲。歐洲和亞洲的疫情眾所皆知，但美國其實已淪為新的疫情爆發點，美國境內十七日一天即激增一千六百多例，連國防部的五角大廈都淪陷，有卅七人確診。台灣如果只管制歐亞地區，卻僅對美國的三個州設限，美國勢將成一個疫情的大破口，使得病毒藉此路徑源源湧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人們都聽過「木桶理論」：由參差不齊的木板組成的木桶，其盛水的容量不是取決於最長的木板，而是由最短的木板決定，因為水會從那裡流走。台灣第一階段防疫的成功，是因為我們最早限制中港澳居民來台，包括十四天內去過中港澳的外籍人士也在禁止之列。在疫情僅局限於中國大陸時，這項措施有效防衛了台灣的國境；但如今西方國家已成為新的疫情震央，美國至十七日已有六千多人確診，晉升為全球第八大感染國，這個破口當然必須迅即堵住。在這種情況下，我國對全球各國宣布同一管制待遇，自有必要。

防疫的入境管制，應該視實際需要隨時調整，其實沒有必要稱之為「鎖國」，因為它的目的是在防堵疫情蔓延以確保國民健康。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防疫措施固屬緊急命令，但也應考量管制之必要與條件之合理與否，沒有必要無限上綱。以昨天宣布的入境禁令為例，如果今起所有入境者均需居家檢疫十四天，那麼有什麼必要准許本國國民入境，卻禁止外籍人士來台？原因很簡單：經過十四天的檢疫，即足以過濾帶感染的入境者，我們有必要阻止所有外籍人士入境嗎？

過去兩個月的防疫中，政府遲遲未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卻下達了不少緊急時期的行政命令。其中，有些引起了「限制人身自由」的爭議，有些引起「違反人權」、乃至合理公平的議論。例如，政府徵召並管制了所有口罩的製造與銷售，卻迄今未能完全解決人們領取口罩的問題。例如，政府宣布禁止所有醫護人員出國，卻遲未對歐洲疫情嚴重國家發布警訊，導致不少國人因旅遊而感染。又如，最近連若干地方政府都宣布禁止師生在疫情期間出國，這又是什麼法令授與的權力？包括將陸配子女分級分等，連領有中華民國護照的兒童都不准自陸返國，這又基於什麼權力？

在防堵疫情的大前提下，有些威權手段固屬必要，但更高明的政府應可以兼顧人道和人權，並適時調整。最新的疫情發展，目前西方國家失控的疫情，危險性已遠遠超過中國，乃至湖北。以武漢為例，十七日的新增確診數僅有一例，低於台灣的十例，或香港的十例，或北京和上海的三例。在這種情況下，滯留武漢已兩個月的數百名台胞，仍不准回台嗎？

這次台灣的防疫成效卓著，已成為不少國家的師法對象。然而，如果這些國家知道台灣的防疫成果是把一批國民丟在武漢不管而取得的，他們仍會欣然讚許嗎？昨天政府宣布的防疫措施，方向正確，但未盡公平合理。如果所有入境者均需隔離，就沒有必要區分本國籍或外國籍；因為「鎖國」不是防疫的最終目的，而隔離則是為了更大的自由。政府目前要思考的，是如何落實隔離檢疫以確保安全，以及如何對外國入境者收取隔離費用並擴增隔離處所。

美國前助理國務卿坎貝爾日前在美國智庫哈德遜研究所說，事發之初，「中國採取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嚴苛措施，給我們爭取了時間。但我並不認為，我們牢牢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充分利用了這段時間。」坎貝爾的話，當然是指中國大陸以極嚴厲且徹底的方式進行封市、封省、封村、封路，盡其所能控制疫情，阻絕擴散。

與此同時，以美國為首的一些西方國家包括義大利、俄羅斯等，斷然叫停了與中國之間的大量人員與貨物往來，不少國家不是冷眼旁觀、隔岸觀火，就是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其實這也就是坎貝爾感到遺憾與痛心的，許多國家沒有牢牢抓住機會，做好必要的預防準備。

中國政府做法雖然嚴苛，但目的是想方設法把病毒控制在每一個個別地區，阻絕擴散；中國的對策，不僅對中國自己好，也對所有國家好。當然，這樣做，在生產、消費、流通等經濟方面得付出昂貴代價，但顯然別無選擇。

從本質上看，2020這次疫情危機與以往歷次金融、經濟危機存在根本的不同。1997的東亞金融風暴與2008年的世紀金融海嘯，都是源起於一個原本巨大泡沫的破滅，泡沫破滅之後，需求被打回原形，急遽萎縮的需求又引發了後續的金融危機，調整的過程痛苦且漫長。但總的來講，問題只在需求面，各國及全球的供給結構並無太大破壞。

這一次疫情危機不同，問題全在供給面。全球的供給結構大範圍地在國與國之間、省（州）與省（州）之間、市與市之間、村與村之間，被人為強制地切斷。可以說全球的供給結構正遭遇著全面性、系統性地破壞，此等情況，世所罕見。

問題既然集中在供給面而非需求面，所以美國聯準會（Fed）出其不意地大幅降息救市，資本市場並未出現積極回應。因為無論貨幣政策還是財政政策，都是屬於「總需求管理政策」，針對的都是總需求。總需求偏低時，政策擴張；總需求偏高時，政策緊縮。應該說，包括美國在內許多國家都是頭痛醫腳，並未能對症下藥。

相形之下，中國大陸是在疫情獲得初步控制後，即盡最大努力推動復工復產，與時間競賽，把供應鏈的破壞降到最低程度，盡可能維繫住所有困難企業的生存機會。若非如此，不僅中國、甚至全球的經濟都將蒙受難以承受的打擊。

隨手舉一些媒體的報導。武漢汽車行業匯集了美、日、法、英、中五大車系，相關企業600餘家，全中國汽車零部件企業1.3萬餘家；武漢按下了「暫停鏈」，全中國全世界的汽車行業都慌了。手機是另一個例子，鄭州富士康供應iPhone總產量60%以上，富士康「難產」，iPhone全球供應鏈就會斷鏈。

製造業之外，農業災情也很嚴重，因為中國不但是全球最大工廠，也是全球第二大市場。不久前，紐西蘭把剛抓到的100噸活龍蝦全倒回了海裡，因已無處可冷凍囤積；智利的櫻桃等水果堆積如山，全部低價賠本大甩賣。這些都是中國的消費者因供應鏈斷裂，暫停了一個月消費的結果。

當然工業、農業之外，服務業也未能倖免。中國遊客被關在家裡，各國的航空公司、郵輪、酒店、餐館、旅行社都得度小月，度不過就關門。這也是為什麼貨幣及財政政策不是重點，真正的關鍵是在復工復產，以及在這一段期間內，盡一切可能去紓困那些受困企業。

據報導，在疫情獲得初步控制之後，中國大陸已開始對日本、韓國、伊朗、義大利提供醫療物品及醫療專家支援，這也相當於是回報一些援助過中國的友好國家。一場新冠肺炎疫情，充分地折射出全球化大形勢下「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這幾天看到新聞報導，有些歐美留學生因學校停課想提早返台卻訂不到機位，無法返台；有些則是暫時無法返台，也無口罩可用，這些留學生也面臨生活物質匱乏困境，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透過網路求救。

自己女兒也留美在外，疫情爆發時就想寄些口罩給她，但政府管控無法寄送；她說當地早已買不到，有些朋友一個月前網購迄今也還未送達。現在她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可是總要出門購買生活物資，沒口罩可用時怎麼辦？

現在又接到女兒電話說，她原訂五月初返台的班機已被取消，不知何時恢復；似乎在美的各班機飛到疫情嚴重城市已一團亂，美國內外班機何時可飛，都陷入不可知的情況。

我想這應不是個案，而是所有台灣留學生都會面臨的困境。網路上有留學生很無力地呼籲政府讓台灣家人寄口罩，這應該是很卑微的求救訊號，在台為人父母者無力協助子女，連口罩都沒有辦法寄給子女，憂慮心痛不已。

台灣有七萬多留學生，每位留學生都是我們的子女，當他們身體健康和基本生活都受疫情影響時，我們可以不適時提供救援和支助嗎？為人父母者沒有多大奢求，就是希望子女可以在外平平安安而已。我們現在沒有希望政府多做什麼，至少可以讓父母寄口罩給自己子女而已，這小小的祈求，希望蔡英文政府能聽到，也能立即開放口罩給國外留學生。現在口罩配給實名制，為人父母有的口罩也不多，能給的也只是自己的配額而已。

救救這七萬多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吧，不要讓他們在異鄉孤立無助，當他們已發出求救訊號時，政府不該再視若無睹，也不要再讓在台七萬個家庭父母憂心不已！

我們不敢跟政府多要口罩，我們只是將自己口罩省用轉寄給子女，他們是台灣土生土長的孩子，當他們在國外獨自奮鬥面臨生活危機時，請政府讓我們可以為自己孩子做點小事吧！

此時此刻尚有部分國際航班飛行，若未來停航時，政府才開放寄送留學生口罩的措施，恐來不及了！請蔡英文總統不要考慮太多，即時啟動，讓我們孩子馬上就可以收到自己父母親寄來的關心，他們也會對政府心存感激，台灣沒有忘記他們！

現在大家都很慌，股票下跌，投資失利，很慌。新冠病毒肆虐，生命受到威脅，很慌。大家不出門，不消費，生意不上門，很慌。工廠不開工，沒工作，生活沒著落，很慌。全世界都在同一個時候，面對相同問題，一下都慌張了起來。

平時說人生無常，沒幾個相信，就是相信，也不會是我的事。平時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相信的人也不多，能玩就玩，現在發現怎麼都到我身上來了，無常感爆表，憂患意識爆表，本來安定日子，一下子天搖地動。連故作鎮靜的能力都沒有了，拿起手機互相提醒，也自我提醒，但心底感覺就是恐慌，一點都不理直氣壯。

禪師修行叫我們「大死一番」，講得簡短有力，就是要我們把習性徹底改掉，不是碰到這種無處可逃的疫情，我們不會心甘情願的反省，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要輕易放過。

亡羊補牢方式，就是相信自己，只要我還在，一切都可重來。尼采說：「受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一個受苦的人，如果悲觀了，就沒有了面對現實的勇氣，沒有了與苦難抗爭的力量，結果是他將受到更大的苦。」讓我們一起互相鼓勵，度過這次難關。

十四世紀的黑死病，在歷史課本讀到，當時是沒什麼感覺。而這次的新冠病毒蔓延，我卻是常被各國新聞震撼。

印象最深的就是這次的台灣抗疫行動，還有全球化的世界一家現象。一場災難像一面鏡子，透視人性，也照出世界國情。

台灣媒體難得出現國際觀，終於跳出車禍報導框架，鏡頭轉向全世界。媒體播報的國家地景，很多是我曾踩過的土地，我看得見美麗景觀，卻看不見背後的醜陋。

其實，人類最大隱憂就是自以為是的過度開發，漠視大自然的反撲。更可怕的是，強勢國家常將風險與汙染強加於弱勢國家，鄰避現象終會造成世界一家的災難。

在運用我國網路科技優勢及大數據資料的基礎上，政府自十二日起試營運線上預購的口罩實名制2.0，縱使需自付七元物流處理費，還是出現上網訂購熱潮。但口罩實名制2.0及政府蒐集的相關大數據，能否發揮更大的功能、更適切地運用？只要將目前的「微調」，稍微再微調一點，就不只可以體貼排隊及「南罩北寄」的人民，同時也讓網路訂購更為便利。

從口罩供需大數據，政府可得知藥局販售開始、售完時間、剩餘口罩數量等等訊息。既然有這麼精確數據，便可確認哪些藥局口罩供給量，遠低於需求量。進而，訂定供給量加權公式「微調」，以減少向隅者神傷。

如此，可避免少數人因累積怨氣，不理性地發洩在辛苦且無辜藥師身上，以及對政府的埋怨。南部長者也不需要將排隊所買到的口罩，遠寄給北部的兒孫使用。至於哪些藥局的門外有人龍，除大數據可揭露，只要看看里長放在藥局門外一疊疊溫馨塑膠椅，就可想像人龍有多長了！

再者，國家隊設計及裝置的口罩新機器，宜增加單片及數片包裝功能。將簡單且重複的工作交由機器處理，省去藥師辛苦分裝。筆者一月搭飛機，向空服員索取口罩，拿到的便是單片包裝口罩。空服人員不須接觸口罩本身，也不必從一疊中抽出一片，既清潔又省事。目前沒有小包裝，需藥師分裝，應如網購般給予藥師適切分裝費，以反映他們額外付出的工作及時間。

至於網購口罩的周期及數量，宜大量增加，以減少人民上網的次數及物流處理的負擔。例如，由現行一次一周的口罩量，調整為一次一個月的數量；由一次一個人次，調整為一次訂購全家的成員數；以及，以過去的一盒五十片為單位，或改為廿五片等等。藥局販售口罩的周期及數量，也同樣加以修改，以減輕藥師負擔。

網購系統應增加自動偵測並判斷，使用者是否在上班時間使用的功能，以避免使用者在上班時間上網，可能引發後續的勞資糾紛。

不論是中央或地方、政府或民間，均為防疫共同努力。希望政府在口罩生產及行銷的處理方式上，能更充分運用大數據、更加客製化、更為細膩且周到。

一月底，中國大陸選擇了卅種藥品，運用於診治COVID-19肺炎的療程。最近，《經濟學人》列出五種業已測試的藥品，指其具有潛力治療該肺炎。在這兩組藥單中，都有古巴的「a2b干擾素」（下稱a2b）。

在大多數發展中國家尚未進入之前，古巴已在一九八一年籌設跨學科的生物專業論壇，僅比舉世第一家生物科技企業（舊金山的Genetech）晚了兩年。當時，適巧兩件事情併發。

一是登革熱在一九八○年底開始零星在古巴中部、西部與東部出現，次年五月官方確認流行，至十月最後病例之前，共有卅四萬四千多人感染，高峰時一日增加一萬一千個病例，前後致死一八○人。二是古巴自己的努力與幸運。一九八一年三月，六位古巴人前往擁有a2b相關技術的芬蘭學習，該國醫師拒絕申請其技術專利，執意開放給古巴人在內的所有人使用。這些古巴人僅在千湖國取經十二日，返國四十五天後，成功自行提煉出a2b，醫學界稱之為「神奇藥品」，不但成功治療，且在廣泛預防接種下，登革熱從此再沒有在島國流行，堪稱加勒比海地區的模範。

登革熱外，a2b的療效在對B與C型肝炎、帶狀皰疹及HIV-AIDS等疾病，也都已經得到肯定。二○○三年中古兩國合資成立長春海伯爾生技公司後，已在二○○八年推出a2b注射液，且很快得到認可，「口碑極高」。 如今，醫界認為a2b對於類似COVID-19的病毒治療，應該有效，可以阻止病情惡化與致死的併發症。

當年的神奇之藥a2b，這次是否能夠再次神奇，還待分曉。不過，除了近鄰牙買加商請古巴來幫忙 ，也有不少拉丁美洲國家如巴拿馬、委內瑞拉、智利等向古巴進口該項產品；甚至，對哈瓦那很不友善、去年等於是驅離古巴醫生的巴西，也因疫情轉惡而要請古巴派遣醫生。更遠的南韓與德國，也都已使用a2b，在其八千多與九千多病患中，死亡人數相對較低，分別是八十四與廿六人。

古巴也派遣一組醫護人員，協同大陸專家前往幫助義大利；英國郵輪布雷默號在吃了多國閉門羹後，最後由古巴接納停靠其港口，有一千多乘客，含四十五位確診或需隔離的人。

晚上聽新聞，報導的數字讓人痛心，感染人數和死亡不斷快速上升。最讓人擔憂的，是疫情嚴重地區的救治已超出其承受能力。一個護士說：「我們一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最辛苦的還不是體力，而是心理上的沉重，因為病人家屬也不容許接近，因此我們就要去承受那些孤獨的重症病人渴求幫助的目光、求生的眼光，有時我們無能為力，只能用我的手去拍拍他們的腿，安慰他們一下」。

每天聽到救護車鳴叫把病人一個一個從家裡接到醫院，但不知道病人是否還可以再回家。

歐盟主席曾在電視中用嚴肅而又悲戚的義大利語說，「我們一定會幫助義大利，我們現在都是義大利人」。

歐盟啟動二五○億歐元資金用於抗擊疫情；報紙頭條新聞：「歐盟為幫助義大利抗疫的資金如雨水般落下來」，這給予義大利很大的支持。

上個周末，米蘭時裝周還擠滿穿著時尚的米蘭人，河邊餐館和酒吧裡一群一群的年輕人狂飲狂歡樂，可這些情景、快樂瞬間成為一種歷史，成為了一種美好的記憶。

現在的義大利，街道、廣場，公園，沙灘全是空空，警察到處巡視檢查那些無正當理由在街上走路的人和開車的人。米蘭空蕩街道只有雨水和一個披著雨衣騎自行車的男人，好像是一部戰爭電影中的場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義大利目前所有其他社會娛樂生活全都停止下來，人們都被病毒、規定和恐懼趕回各自家中。是的，病毒可以攻擊人的身體，可以把人們都驅趕回家，把遊客驅趕出境，但它無法攻擊和摧毀義大利城市的美麗和色彩。

今天羅馬天空晴朗，充滿陽光，西班牙廣場空蕩長長樓梯像傘具張開面對蜿蜒廣場，周圍環繞著不規則的房屋，噴泉池在廣場中如同湖面一條飄零的小船。病毒消除了人聲，可消除不了擁有眾多噴泉的羅馬的流水聲。梵蒂岡聖彼得大廣場兩邊高大粗圓石頭柱廊總是張開雙臂，好像在邀請全人類來這個大教堂避難。廣場的石磚總是被參觀者和朝拜者虔誠地面孔覆蓋，而今天，空曠的廣場兩邊張開雙臂的巨大石頭柱廊彷彿在擁抱義大利人的痛苦。

這就是今天全封的義大利，除了令人沮喪和傷心的死亡數據，還有一種美麗，還是有令人鼓舞的訊息和感動的舉動，羅馬市長邀請在同一個時刻羅馬人全到窗戶、陽台一起唱國歌，把整座城市變成一個開闊的大音樂會。有很多義務人員為老年人送藥品送食品。各種條幅感謝醫護人員。

今天我感到一個悲傷的義大利，同時也感到一個團結的義大利，一起加油義大利。

我國國土之規畫及發展一直缺乏整體性、持續性之原則及政策，在經濟掛帥的年代，計畫法制為配合特定政策及開發之要求，常有大開後門之例外條款，招致「計畫是紙上畫畫，牆上掛掛」之譏，產生之過患及爭議罄竹難書。

因莫拉克風災及因應氣候劇烈變遷，延宕廿餘年之國土計畫法（國土法）終於一○五年制定公布。該法特色即為國土功能分區，將全國國土依土地資源特性畫分，並應依國土功能分區及其分類之土地使用原則使用。

最近行政院強將國土法修正草案付委，修法重點：一、增訂「經行政院核定之國家『重大建設』計畫」即可變更國土計畫；二、延長直轄市縣市國土計畫訂定期限。

然而國土計畫法立法目的，即為調整原有計畫體制，貫徹計畫管控原理，先由縣市政府依國土法第廿條畫設原則並依國土自然資源的特性，畫設國土功能分區後，再於各功能分區下進行部門計畫，以達國土保安、環境永續、資源與產業合理配置之立法目的。

國土計畫應先考量未來近廿年的整體需求，進行全國尺度的整體規畫及總量管制，以避免過去個案申請開發造成的諸多弊端。故「縣市國土計畫」依「全國國土計畫」畫設原則及指導完成後，還要俟國土功能分區圖畫設完成後，才能全面進入國土計畫法實質管制階段。

依國土法第十二條規定，若縣市政府不依國土法規畫原則，浮濫畫設城鄉發展區，還可由中央以「核定」權責加以管控，然現依國土法規定期限應完成公告之縣市國土計畫，卻由行政院提出延長時限之修正條文，改為不知到何時之「一定期間」？

國土法為防止直轄市縣市政府消極不作為、推拖擺爛，尚有防制規定：直轄市縣市未依規定期限辦理，「中央主管機關得逕為擬訂或變更」，現在捨此不用，卻要修法延期？難道規定是擺設？不如直接取消期限規定，架空國土計畫法，豈不更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更有甚者，此次修法最引爭議之處，即增訂「經行政院核定之國家『重大建設』計畫」為通盤檢討變更國土計畫之例外事由。然國土計畫之立法目的及內容，不就是先依國土資源進行國土功能分區後，才為國土規畫和開發，以確保國土資源與產業合理配置和管理嗎？國土計畫既為最上位之指導性計畫，又如何會有牴觸抽象計畫原理及最高指導原則之「重大建設」計畫？不僅可被核定，還可再反過來要求變更最上位國土計畫的怪事？

且現行法既已有「政府興辦國防、重大之公共設施或公用事業計畫」與其他各款不相類之例外條款，則此種專為民間業者開發所用，幾近空白授權，破壞國土功能分區，類似自體新冠病毒的條款，若通過乾脆宣告國土計畫法死亡算了！

台灣因計畫法制不彰，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政府還要帶頭破壞法制，不斷重蹈覆轍，直到無法補救的那天嗎？

行政院日前宣布「台中市公私場所管制生煤及禁用石油焦自治條例」部分條文無效，引發中央地方大戰。行政院與台中市府隔空交火，外界霧裡看花。簡單說，爭議在於地方主張「自治」，中央卻要地方「自制」。

評斷中火爭議之前，先看地方自治的精神。我國憲法設有「中央與地方之權限」專章，國父孫中山也曾說：「民治實行之次第莫先於地方自治，蓋無分縣自治，則人民無所憑藉，所謂全民政治必難實現。」從中央集權到地方自治，重點就在地方「自我治理」的權限。

行政院宣告台中市管制生煤自治條例部分條文無效，直指牴觸空汙法等規定。這雖是「依法論法」，但自治條例既應於空汙法二○一八年八月修正公布即無效，行政院遲至市長易人、換黨執政，才去函宣告無效，教人不作政治聯想也難。

尤其，台中市管制生煤自治條例訂於林佳龍市長任內，並送行政院備查，此後也根據該自治條例，對相關汙染業者進行管制，不只規範中火，還包括中龍鋼鐵、台肥、正隆、豐興等十多家企業廠商。當時作為中市府管制大型汙染源的利器，竟在市府改朝換代後，突成「無牙老虎」，中市府對中火廢止固定汙染源操作許可證及生煤使用許可證的處分，也頓失法律依循。

然而，即使中央修正空汙法，卻不限制地方政府基於公益原則，訂定更嚴格規範，這也正是「地方自治」精神所在。台中市民長年期盼「減煤換好空氣」，林佳龍當年「取法乎上」，在管制生煤自治條例通過後自稱「跨出今天這一步，歷史一定會留下紀錄」，甚至在卸任市長前一天，還頒布「空氣汙染防制計畫書」。如今竟被一筆勾銷，只留下歷史的嘲諷？

類似的中央與地方政府緊張關係，在這次對抗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同樣若隱若現。全國疫情指揮，雖以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為準，但中央的指揮系統常被質疑「慢半拍」。例如，行政院決定高中以下師生禁出國之前，新北市長侯友宜已早一步要求新北市師生六月底前不准出國。中央後來跟進，可視為「地方自治」的良性影響；但若出現不同調，必也錯在地方？

憲法雖有中央與地方的分權規定，但中央「官大學問大」的心態難改，「空汙法掐死地方減煤權限」只是冰山一角。中央大權在握，地方自治變調，地方也只能「自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