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廿三日武漢封城，中國大陸的交通與經濟活動大幅下降，三個星期之後，華北上空的氮氧化物濃度大幅下降為原來的三分之一，每年冬季超標嚴重的空氣汙染隱匿無蹤。無獨有偶，英國於三月廿三日全國封城，兩個星期後的衛星監測影像顯示，英國空汙情況比去年下滑百分之六十。美國東北部各洲嚴格限制居民活動後，空汙水平與過去四年相比，立即下降百分之卅。

空汙以肺換電 致死數遠勝新冠

新冠肺炎病毒來勢洶洶，全世界都知道它的厲害，嚴格限制民眾活動，全面封鎖國際交通，各國高度防範，全面抗疫之下，五個月來，全球仍有卅五萬人死於新冠肺炎。連帶受創的還有股市，嚴重下挫，數度熔斷；需求減少中，國際原油期貨市場的價格甚至一度跌到負數。

另方面，PM2.5懸浮微粒殺人於無形，形成急、慢性疾病，人們死於肺氣腫、肺癌、肺阻塞、氣喘、心臟病……以全球每年死亡四百萬人來算，五個月中的受害人數應達一百六十六萬人，是新冠病毒受害者卅五萬人的四到五倍。我們應該問，作為人類殺手，新冠病毒和PM2.5懸浮微粒，哪一個比較凶狠？

台灣大學公衛學院院長詹長權教授曾表示，每年台灣有六千到八千人死於空汙，而目前台灣新冠肺炎死亡數七人，是死於空汙人數的千分之一。我們該問：如果這麼怕新冠病毒，為什麼不怕PM2.5呢？既然我們集全國之力防範新冠病毒，抗疫成功之後，何不集全國之力也來對付另一個更厲害的健康殺手──PM2.5呢？簡單問一句：我們還要繼續「以肺換電」嗎？衛福部立功之後，經濟部和環保署要如何苦民所苦？

解封經濟重啟 汙染恐變本加厲

環保運動中常有「關燈一小時」、「一日不開車」這類型的活動，研究顯示，這種活動毫無效果，像小朋友辦家家酒，出不了大菜，只是讓人們短暫體會「暫時停止活動」的不方便。活動結束之後，車照跑，舞照跳，像立志減肥三天後又恢復大吃大喝，補償心理兼自暴自棄，不只前功盡棄，還變本加厲。這次新冠肺炎造成「封城」、「停飛」、「停產」，抑制空汙，立竿見影、衛星作證，這才是來真的！

想像今年六月，兩岸疫情趨緩，油價便宜，燒煤廉價，兩岸三地率先恢復正常，經濟引擎全面開動，重新串連全世界供應鏈，趁勢打垮受疫情重創的其他國家，成為經濟復甦霸主；台北、上海、深圳股市價量上揚，一片榮景中，明年年初的空汙指標，翻上加翻，會是今年的幾倍？沒有死於新冠病毒的人，終將死於PM2.5？天地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無所逃於天地間？

超限開發資源 人類陷進步陷阱

新冠病毒肆虐，讓我們嘗到全球化的負面效應，讓我們知道生活也可以更簡約，讓受汙染的大地感受片刻清新，讓野生動物也敢出來蹓躂蹓躂，收復他們的失樂園！我從居住的高樓外望，台北的天空，分外清爽！街道少了往日的車水馬龍，不再那麼喧囂。整個台灣，天空裡，藍天白雲；地面上，青山綠水；此刻的原野，小魚逐清波，飛鳥鳴樹梢，森林裡的群獸正在嘉年華！

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人類科技進步，增強農工發展，人類歷史大加速，超限開發自然資源，汙染水源、土壤與天空，影響所及，超越了大自然能涵容的地球行星邊界。七十年來，民主或獨裁，只要國家的經濟成長下滑，人民就唾棄執政者，執政者就內疚不已，掌權的正義，景氣的復興，靠的就是向大自然再多要一點。燃煤發電，嫌它髒，不方便，就開發石油、天然氣，然後又發展出頁岩氣，人類不斷從地底下挖出化石能源，又從無數個煙囪排放出二氧化碳和汙染物，使地球轉熱，讓人們死於空汙，人類掉入自己設立的「進步陷阱」，如過河卒子，只能拚命向前。

新冠病毒過後 盼全球學會教訓

是人類掠奪式的經濟作為把地球搞壞了，我們生產的物質其實足夠人類溫飽，是貧富不均把人寰痛苦了，我們的貪婪與自私才是病因，新冠病毒給人類上了痛苦而儆醒的一課。問題是，病毒過後，人類到底學到了什麼？恢復正常後，我們會像墳頭祭拜的齊人「又顧而之他」？繼續在「進步陷阱」裡永續沉淪？

（作者為環保署前署長）

指揮中心宣布六月一日起國產口罩將部分開放內外銷；指揮官陳時中強調，庫存夠可盡量買；經濟部長沈榮津表示，由於與實名制雙軌並行，每片口罩應會低於五元。然筆者依下列二個過去政府帶頭定價或漲價事件，認為價格縱使會低於政府徵收實名制價格，但也無法回到太平時期每片一至三元。

大專畢業生至企業職場實習方案：受金融海嘯影響，企業提供職缺減少，失業率飆高，政府在二○○九年四月至一○年九月間實施「大專畢業生至企業職場實習方案」，提供近三年大專畢業生一年期工作機會，補助企業每人每月本薪二萬二千元。然因當時沒有要求企業額外增加薪資，因此許多企業都直接以該金額聘用，從此被企業轉換概念利用，以廿二Ｋ作為大專畢業生起薪，引發無工作經歷職場新鮮人薪資被壓低，造成年輕勞動力低薪與貧窮化現象。

油電漲價帶動百物齊漲：油價往往被視為拉動大宗物資價格的火車頭，尤其在二○○八、二○一二年油電雙漲時代，物價也跟著一飛沖天。然而，油價大跌時，民眾生活所需價格並沒有跟著回跌。從魯肉飯名店漲破百元的排骨便當，到手搖飲料、牛肉麵等，許多人可能想問，為什麼物價回不去了？

為何大專職場新鮮人薪資無法隨著實習方案的終止而調高？為何物價無法隨油價走勢向下？主因是各項定價有其「僵固性」，即一旦調至某價格後，若業者沒感受到壓力，如消費者抵制、主管機關協調，物價很難在短期內自動隨市場機制自行調整。

本次口罩解禁後的價格，已有部分口罩業者表示，受疫情期間原物料價格飛漲，須考量成本因素，價格調升是必然結果。筆者認為，縱使因政府干預而低於徵收實名制價格，但似再也無法回到太平時期低廉價位了！

一九九二年陳其邁父親陳哲男選立委，打著藍旗反藍旗，痛批執政當局，遭國民黨開除黨籍；黨國媒體一面倒，陳哲男夫婦應打壓之勢，頭綁白巾跪於卡車，沿街撒滿悲情，高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送入立法院。

解嚴前，第八屆高雄市長選舉，王玉雲vs.黨外洪照男。筆者當時服役於陸戰隊，選舉日部隊本應戰備留守，黨國機器啟動後，偷放阿兵哥外出投票，有助王之意，實屬不公，開票結果，王玉雲雖過關，卻贏不多。

解嚴後的今日，高鐵於罷韓投票期間，優惠學生返鄉投票；三軍指參大學因便於軍人投票，考試延期；警政署長毫無證據，公開影涉黑道監票；媒體、網路更成罷韓啦啦隊。解嚴乃民主標竿，不公不義行徑更甚解嚴前；如此作為，實難說服有格調的高雄人。

罷韓投票前十天，不可再公布相關民調。但，前十一天，警政署長突然南下，發表有「傳聞」指出，黑道將出來監票，恐影響民眾投票意願；法務部長則公開表示，罷韓團體使用該部LOGO做文宣，是可以被原諒的。是的，只要政治正確、顏色正確、時機正確，綠營有什麼是不可以被原諒的？

罷免是人民的權利，投票也是人民的權利。但，監票呢？包括選罷法在內，有那一條法律規定，人民不可以不去投票？不可以去監票？韓國瑜「落跑去選總統」，頂多是違背了對高雄人的承諾，既不犯法，也不違法，卻被整個國家機器追殺，只有韓國瑜，是不可以被原諒的。

一場被形容是「雨彈」的豪大雨過後，高雄一天之內就大水退去，無人傷亡，也沒有出現五千個天坑；四年大流行的登革熱，迄今在高雄毫無聽聞；就連防疫，高雄也已連續四個月無本土病例。但，這一切仍然不值得被稱讚。

警政署和法務部的首長，都於五二○之後被留任。為官之道，或謂官箴，連最低程度的「行政中立」都蕩然無存，能怪輿論譁然？能怪民眾戴上「綠色」眼鏡訕笑？

但我們還是要問，是否監票民眾都叫黑道？為什麼警政署傳聞說一出，中選會立刻跟進？疫情減緩，為什麼可以不用戴口罩的期程不是訂在六月一日，而是罷韓之後的六月七日？出來罷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罷韓團體不是說，洗手對抗肺炎，罷韓恢復高雄健康嗎？為什麼怕監票？

假民主之名，卻動用國家機器追殺政治競爭對手；無法嚴守行政中立的機關或個人，提籃假燒金；為謀一己之私，違法亂紀卻處處原諒自己的無恥政客；如果這些人的作為是可以被原諒的，還有什麼是不可以被原諒的？

回顧一九九○年以來的卅年，八任總統就職演說裡所講有關教育的內容，頗有可觀。演說稿是幕僚寫的，但施政的提綱，其中鋪陳絕對反映當時總統的重要觀點及核心幕僚的體認。國家是否能興盛，從總統對教育重視程度，當可見梗概。

一九九○年各方面都在蓬勃發展。當年李登輝總統就職時，對教育的憧憬多有著墨：「我們瞭解，文化與教育是立國的根本，也是國家進一步發展的基石。…我們要從國民教育做起，…進而發揮中華文化兼容並蓄的特性，為人類幸福與世界和平，提供最寶貴的貢獻。」

一九九六年台灣發展正值巔峰，行政院教改會方興未艾。當年李總統說：「教育改革的重點，…以啟發潛能、尊重人本、發展個性、鼓勵創造為目標，…我們要導引新生的一代，認識自己的鄉土，熱愛自己的國家，培養寬廣的國際視野…」他還提到：「台灣的教育水準與發展程度，遠超越中國其他地區，勢必逐漸發揮文化主導功能，進而擔負起文化『新中原』的重任。」

二千年台灣正推行「國民教育九年一貫課程」。逢第一次政黨輪替，陳水扁總統說：「讓我們的下一代在充滿希望與快樂的教育環境中學習…。台灣最重要的資源是人力的資源，人才是國家競爭力的根本…。我們將儘速凝聚朝野、學界與民間的共識，持續推動教改的希望工程…。」

二○○四年教改已見敗象，大眾開始撻伐。陳總統沒有特別說教育，但在談及「堅持改革」及「推動兩岸恢復對話與溝通的管道」時提到教育。

二○○八年教育已千瘡百孔，但經第二次政黨輪替上任的馬總統似尚無感。他泛泛地說：「我們還要用心培育我們的下一代，讓他們具有健全人格、公民素養、國際視野與終身學習的能力，同時要排除各種意識形態對教育的不當干擾。」

二○一二年馬總統想振衰起敝，以「十二年國民基本教育」為解方。他說：「讓每一個孩子，不分貧富都有機會成為國家的人才，擁有上進的機會，這才是教育的核心。……我們要更用心培育下一代，提供優質的十二年國民教育。」他還在談及「縮短城鄉差距」及「推動兩岸交流」時提到教育。

二○一六年教育問題已盤根錯節。再次政黨輪替上任的蔡英文總統對於教育似乎無話可說，只提：「我們僵化的教育制度，已經逐漸與社會脈動脫節。」另外她在講「兒少安全」時提到教育。

二○二○年蔡總統連任，這時所有的指標都顯示台灣的教育在向下沉淪。她索性完全不提教育。

作以上回顧後，我們能下什麼結論呢？是感慨萬千還是無語對蒼天？又該怎麼做呢？是要緬懷過往還是寄望將來？

警政署長陳家欽日前到高雄主持專案會議，提到有黑道監票傳聞；此說法持續發酵，國民黨指控此乃罷韓國家隊思路。

先前中選會主委李進勇數度到高雄視察；以中選會原應保持選務中立，主委竟介入罷韓投票且斧鑿痕跡極深。李進勇基於黨派之私，使得中選會變成執政黨的附隨組織，今後台灣各式選舉事務，尚能奢望其維持公平公正公開的角色嗎？

中選會係獨立機構，法律上自我要求執法標準，顯然要比其他單位來得高，如今李主委實際表現，儼然與罷韓團體唱和；遑論罷韓團體主導的罷韓投票，本來極具有高度法律爭議性，可惜李進勇未能對其採取保持距離作法，本身就是敗筆，公信力不啻蕩然無存。

警政署雖非獨立機構，但公務員本就有維持行政中立義務，警察與國軍都應該超然於政治鬥爭之上，不宜淪為黨派鬥爭的工具，否則奢談民主政治。具部分司法行政公權力的警政署，若不能保持超然公正，凡事唯執政黨馬首是瞻，那執法天平就會倒向權力者，不再是人民信賴的執法單位。

儘管解嚴卅多年了，但掌權者始終拋不開權力滋味的奶嘴，黑手不斷伸入選務與警政機構，因為這些單位都是打擊異己的利器。警政署與中選會如果不能脫離政治勢力干擾，維持行政中立，則民主政治徒具虛名而已。

北京推動「港版國安法」，香港街頭再現示威抗爭。台灣各界發聲撐港，在野黨接連提案修法，要提供港人政治庇護。相形之下，蔡總統一反去年神勇，僅發文說「和香港人民站在一起」，還稱若香港情勢生變要停用《港澳條例》。

辣台妹亮出次元刀，動用「撤退條款」對付一國一制，國民黨譏她「選前撐港，選後切割」。其實，是藍營不會觀風向，美國第一時間就放話取消香港特殊待遇。蔡英文停用港澳條例，把香港視作大陸，港人當陸客，是實踐「價值同盟」的忠誠表現。兩相對照，難怪美國不支持國民黨執政。

美國取消香港特殊待遇，讓北京失去金雞母，川普根本不在乎港人連帶受害。但台灣停用港澳條例，毫無懲治效果，反倒像「獲利了結」。

香港一九九七回歸中國，我方不接受一國兩制，但考量香港在兩岸間的中轉地位，無論世界經貿窗口或兩岸對話橋梁，都需要發展台港關係，因而有港澳條例的制定。時移勢易，如今蔡政府背靠美國，反中已不需港人流血開路，港府又拒與民進黨政府往來，蔡總統輕言停用港澳條例，不認為有何政治損失。

去年港青流血為民進黨炮製芒果乾助選，蔡總統就職演說，香港二字全然不見。港人期待的難民法，在野黨還比民進黨積極，原因無他，辣台妹認為不值為香港得罪北京，又牴觸多數台灣民意。小英臉書發文，讓外界看見「站在一起」四字，已仁至義盡。

下周末，高雄市就要舉行罷免市長韓國瑜的投票。表面上看，這是民間團體「Wecare」發起的行動，也是韓國瑜為他貿然投入總統大選必須接受的民意審判，大家拭目以待。從實質看，這是民進黨「影武」的戰役，旨在為陳其邁復仇並為其重返高雄鋪路。更深一層看，近期政府各部會毫不避嫌地介入罷韓之役，充當助陣小丑；這場陣仗威嚴的罷免動員，最後也可能是啃噬台灣民主根基及行政中立的一場鼠疫。

觀察最近各部會為推動罷韓所進行的動員，已大小不拘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例如，高鐵特別推出「大學生雙週快閃優惠」，時間點正好橫跨投票日；教育部通函各大學院校，以「放假」使師生員工便於投票；交通部促台鐵提醒員工投票，同時須給付工資；國防部則特別將國防大學入學考試延期，以利考生投票。警政署長陳家欽也公然湊上一腳，稱有情資指「黑道將在投開票所監票」，充滿煽動與影射意味，卻彷彿黑道事不關己。

最可議的是，罷韓團體發布的一篇「韓國瑜不值得你觸法」的網路文宣，竟冒用法務部LOGO，企圖假冒法務部官方角色暗示高雄公務員或選監人員有不法意圖。此舉，已觸犯《刑法》「冒用公務員徽章、官銜」的規定；誰料，法務部長蔡清祥竟四兩撥千斤，一派輕鬆地說：「可以原諒就原諒」。試問，先前基隆有民眾僅因積欠一萬多元罰單即遭拍賣房屋，蔡清祥當時為何沒選擇原諒他？這合乎執法的比例原則嗎？

綜上所述，這次涉入為罷韓助勢的部會，洋洋灑灑涵蓋了內政、國防、法務、教育、交通、中選會及其下屬機構或事業。各單位手段深淺不一，但也到了想方設法、極盡效忠表態挺罷韓的地步。試想，這些首長若不是清楚察知上級長官的心意，且精心想要投其所好，會做出這麼多不顧行政中立而屈膝示好的事嗎？尤其，這些人為了區區罷韓行動即甘願自棄法治及中立原則，若在更嚴峻的挑戰來臨時刻，他們會為國家護持民主法治嗎？

韓國瑜當初貿然投入總統大選，導致部分高雄市民對他無法諒解；這點，他若無法以更勤謹的施政贏回民心，的確可能迅速遭到唾棄。但換一個角度看，民進黨之所以對韓國瑜如此痛恨，必欲置之於死地，主要原因正是韓國瑜戳破了民進黨在高雄執政的不敗神話，他是揭穿國王新衣的道旁兒。不論是雨後的五千個天坑，只問地表、不管地下管線的虛浮，重政治而輕經濟的施政，都是上次高雄市民選擇「變天」的原因。

民進黨擅長的戰法有二：一是華麗文宣，二是仇恨動員，這是它經營高雄廿年不敗的法寶。當然，只靠前一項法寶，無法遮掩高雄容顏凋敝的事實；但有了後一項法寶，至少足以將韓國瑜逐出高雄，綠營繼續占地為王。亦即，這次罷韓行動不只挑戰韓國瑜和藍營，還考驗著高雄市民的心智：人們是不是又開始懷念起謝長廷和陳菊的治理，和那些走過氣爆的日子？

台灣的政治有時很像金光戲，兩劍交鋒的電光石火之際，有時噴濺出絢麗的火花，照亮黑夜；有時轉瞬即逝，什麼也沒留下。這次罷韓投票，韓國瑜會不會因驟起而暴跌，其實不是我們的關注重點；高雄市民對自己的故鄉究竟抱持什麼樣的期待，才是底牌亮出後最讓人好奇的答案。「莫忘世上苦人多」曾是韓國瑜喊出的動人口號，但他號召的「庶民起義」最後會不會不敵「菁英和官僚夾殺」，不日即可揭曉。

民進黨在二○一六年底主導下修的罷免門檻，這次拿韓國瑜來試刀，正好合用。以八十九萬票當選的市長，根據新門檻，五十七萬票即可讓他下台，這符合民主的比例原則嗎？即便如此，民進黨還要動員各部會違背行政中立進行割喉大戰，讓人大開眼界。

此外，全美最大、擁有將近50萬教職員生的公立大學體系加州州立大學（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受到新冠肺炎衝擊，總校長也在5月12日宣布，23個校區將取消秋季校區課程，幾乎全改成線上教學。加州大學則正在評估研擬混合方式，一部分課程在教室或實驗室上課，其他課程線上進行，校園盡可能減少開放。

從以上訊息可觀察到，不管長期在家上班是否會影響公司主管對部屬的管理，或者同仁之間社交關係的建立，可能產生一些不良的後遺症，抑或線上學習可能影響教學品質以及師生與同學間的實體互動，遠距上班與學習已成為在疫情中，甚至後疫情時代必然會實施的選項，而這些未來可能的社會生活新常態，對人才的吸引、對學生的招募，以及對遠距上班及教學軟體工具市場的影響不容小覷。

首先是居家上班對人才的吸引。誠如臉書祖克柏所言：「如果你只僱用居住在少數幾個大城市的人，或願意為此搬去那裡的人，就會把很多生活在不同社區、不同背景或擁有不同觀點的人才拒於門外。」而在人才爭奪如此激烈的現今產業中，如何能夠吸納更多的全球人才，已成為眾多科技公司是否能夠持續發展的關鍵課題，提供居家上班應是一個很大的誘因。

其次是對學生的招募。若歐美疫情持續，更多名校採用遠距教學的方式，由於線上學習無時空的距離，也無教室空間的限制，這些學校若擴大對全球學子招生，恐怕對國內已受少子化巨大衝擊的高教體系產生更不利影響，真的需要未雨綢繆。

最後是對遠距上班及教學軟體工具市場的影響。基本上一個應用軟體或工具的推出，都是基於消費者的痛點所形成的市場需求缺口所發展。不過，這些軟體工具的功能及實用性在初期都不是很理想，但經過實際場域的淬煉後不斷改進，會愈來愈符合使用者的需要。而在滿意度不斷提高的同時，廠商會進一步拓展市場，擴大占有率，再將獲得更多的資源把產品功能發展得更完善，競爭力也將提升。

前述推特、臉書等公司正研究利用自身的科技，讓遠距工作更加便捷，而許多歐美名校陸續實施的線上教學，也會讓現有的教學軟體及工具更符合師生的需要，這對於國內發展相關軟體，但因為疫情趨緩而逐漸回歸實體教學，苦無實際場域淬煉的台灣廠商，未來追趕這些領導廠商的腳步將會更加辛苦。

綜言之，疫情過後的工作學習新常態將對我們現有的工作方式、人才延攬、教育體系及相關軟體產業都將帶來新的形勢，如何在疫情仍在持續的此段期間，積極透過遠距上班的機會加速企業本身的流程改造及數位轉型，並擴大人才吸納及延攬的地理範圍，同時參考如口罩國家隊成功的經驗，協助軟體廠商為中小企業及各級學校建構更完善、不中斷的穩定安全居家上班、遠距教學環境及軟體工具，未來才有機會與國際軟體廠商競爭，也更有機會進軍全球的市場。

任何決策，都是基於決策者當時的「認知場景」（MindSet）。有很長一段時間，主導台灣國安決策的認知場景是所謂的「兩岸關係」。隨著時空推移，才好不容易由「二」進化到「三」，懂得了用「三角關係」看台灣國安，也就是「中美台」三方博弈的視角。

少有人注意到從二○一九年開始，這種三角關係的認知，已經開始失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五角關係」。哪五角？請繫好心理安全帶，那是「美利堅共和國、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中共、台灣」這五方。或許用英文來表達比較清楚，五角就是：The United States,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PRC),China, Chinese Communist Party(CCP),Taiwan。

這絕不是語言遊戲，而是真實在發生的。明顯的分水嶺啟自去年十月四日美國副總統潘斯在哈德遜研究所那場震驚世界的演講，他首度嚴格區分了「中國」（China）和「中共」（CCP），並直指「台灣」（Taiwan）是「中國」及「中國人民」的制度進化的指南針。

那天起，對「中國」和「中共」的區隔，無不表現在美國國會、白宮的各種文件及發言中，甚至對「中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也開始區隔，例子多不勝數。

以最新文件為例：長達十六頁的《美國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戰略方針》（United States Strategic Approach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此乃美中三公報以及建交四十餘年以來的政策分水嶺，有人稱之為一份「指控書」，有人稱之為美方對中方的「最後通牒」。若只閱讀其翻譯版本，不容易探得本文所稱「五角關係」的奧妙。

原文版內「China」用了五十四次，「ＣＣＰ」用了卅五次，「ＰＲＣ」用了七十六次，「Chinese people/Citizen」用了八次，「Taiwan」用了五次。最重要的，文件中對「China」、「ＰＲＣ」、「ＣＣＰ」三概念的用法並不是通用的，其指謂在上下文的脈絡中，多數指的是三件不完全相同的東西。

簡要的說，文件內中國（China）是一個由地理邊界構成的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ＰＲＣ）是代表這個國家的政治符號，而中共（ＣＣＰ）是正在一黨專政統治這個國家的政權，文中五度用「政權」（Regime）而不用「政府」（government）形容中共。

舉幾個突出的例子。在「挑戰」這章的第三小節，明白表達了歡迎「中國China」成為國際的一員，但不能接受「中共ＣＣＰ」 的方式和手段。再如第四小節中，明白表示「中華人民共和國ＰＲＣ」的國家體制在「ＣＣＰ政權」下走偏了。在「方法與方式」一章中，說明了美國雖然無意干預ＰＲＣ的內部治理方式，但是也絕不對ＣＣＰ的自我論述方式讓步。另有一個重點，文中幾度提到習近平，但是職稱都是「總書記」，而非「主席」或「總統」，關鍵語句是「黨和政府不分，習總書記移除了總統任期制度」。

以後美國的國會和白宮，在論述大局時，肯定將愈來愈區分「美國／中國關係」、「美國／中共關係」、「中共與中國的關係」、「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代表性」等等不同的認知場景。美國的盟國勢必逐步跟進。那台灣呢？

台灣的認知場景已經遠遠落後。多數人腦中概念和用語還停留在「兩岸關係」，少數人懂得使用「美中台三角關係」，但幾乎無人與時俱進，用「五角關係」來細膩化台灣國安的戰略及戰術，這對台灣的主體性和國安都是不利的。

（作者為跨界思考者）

立委傅崐萁因炒股案遭判刑二年十月，日前入監服刑。但他未被褫奪公權，立委資格還在，入監前一句「服務不會打烊」，外界猜測他會在獄中提出書面質詢，並引發是否「視訊問政」的討論。

立委獄中問政，蔚為奇譚，社會譁然。傅崐萁入獄後，國會辦公室照常運作，就連每月約廿萬元的歲、公費都照領，「萬一」參加立院司法及法制委員會，甚至可審查、監督法務部及監所的法案及預算，因此連朝野立委都說「奇怪」。

蔡總統連任就職演說中剛提到，司法改革現階段的成果，和人民的期待，還有一段距離。從傅崐萁「獄中問政」來看，法律與人民確實距離遙遠，但這究竟是司法的問題？還是立法的問題？

相較於傅崐萁二○一八年擔任花蓮縣長期間遭判刑入監被解職，如今擔任立委卻不用解職，有人認為是未被褫奪公權所致。但依目前刑法，褫奪公權是從刑期執行完畢或赦免時才起算，就算傅被褫奪公權，也要等到服完刑才起算，即使入監，仍未立即喪失立委資格。

而依地方制度法，舉凡直轄市長、縣市議員、縣市長、鄉鎮市民代表、鄉鎮市長、村里長，若經法院判決徒刑確定，且未獲緩刑、也不能易科罰金，都須解職；唯獨中央層級的立法委員，即使判刑確定，也無解職規定。如此「嚴以律人、寬以待己」，說是「立法疏漏」誰相信？恐怕立委為己「留一手」的嫌疑最大。

蔡總統說，為了讓司法體系與人民的距離不再遙遠，在未來四年內，國民法官制度一定要上路，讓人民進入法庭擔任國民法官，成為改革的催化劑。但如果人民對司法印象不佳的問題出在立法，比起讓國民擔任法官，更該修補法律，才符合人民的法律感情吧。

傅崐萁「獄中問政」引發爭議之際，雖有人嘲諷一路上碰到「好法官」，但也有人表示，既未褫奪公權，立委身分還在，就有權在不牴觸服刑規定下問政；更有人想起因貪汙案判刑確定，保外就醫卻一再「踩紅線」的前總統陳水扁，甚至認為相對扁的「高調」，傅只能算「中調」。

傅崐萁或許覺得委屈，因為立委帶職入獄，他不是第一人。但從正向思考，若能促成修法，自己不會溯及適用，卻有機會成為最後一人，在司法改革史上留名。傅崐萁真要「服務不打烊」，可以主動提案，從修補這個法律漏洞做起。屆時，獄中問政奇譚，或可成為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