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拜登日前脫口表示美國承諾兵援台灣,掀起一陣新聞熱議。隨後美國官方「循例」更正,台灣人心回到原狀。一、兩天後,美國宣布IPEF(印太經濟架構)成軍,台灣盼望多日卻被排除。善良台灣人的熱情,一下子冷到谷底。在這種類似洗三溫暖的心情過後,戲者謔言IPEF有個新解:「International Propaganda Excluding Formosa(排除台灣的國際宣傳)」!
美國的對台政策究竟是「戰略模糊」還是「戰略清晰」?事實上,自冷戰時期以來,美國只有一個「戰略清晰」,那就是「固守美國價值,增進美國利益」。只是在執行層面上,有「創造性的模糊」;因時、因地甚至因人而調整,讓對手看不出其真正的底牌,及出牌的時機。
對於美國的亞洲政策、甚至全球政策,論者多以表象斷定以「抗中」、「反中」為主軸。但實際的美中關係執行層面,卻非單一價值,而是多頭並進。簡言之,是「4C」原則。
Confrontation(對抗):九○年代初期蘇聯解體,我在華府工作。某日拜會一位立場自由派、對台態度中性的民主黨籍聯邦參議員,他嚴肅表示:美國需要個新敵人,以支撐國防預算,維持軍方士氣,「而最好的候選者就是中國」!
廿一世紀迄今,中國大陸已快速發展成為全球強權。美國在不安全感驅使下,從川普開始,防禦性的抗中逐漸變為「攻擊性的抗中」,拜登依然。弔詭的是,此舉不但未有效遏止中國,反而加速後者的擴張,使得雙方關係惡性循環,舉世皆受其擾。
Compromise(妥協):美國有時為了避免抗中過度造成反效果,在行動上會折衷妥協,回歸鬥而不破。例如去年八月美國原本預定公布新冠病毒源頭報告,然後祭出對中制裁措施,最後不了了之。
其餘諸如日前拒絕台灣加入IPEF、國務院網站重新放回「不支持台獨」字眼等,均見美方在美中台關係事上對大陸妥協讓步痕跡。
Cooperation(合作):美國現實主義大師摩根索在冷戰時期曾說「美蘇在雙邊關係上儘管對抗,在多邊事務上要盡量合作」,此一見解也對今天處理美中關係的美方官員產生很大的影響。
近年來,在對抗氣候變遷、反恐合作、防止核擴散與穩定朝鮮半島情勢等國際問題上,屢見美中合作事例。例如COP26氣候峰會上,美中發表聯合聲明,同意未來十年加強氣候合作。甚至俄烏戰事收尾,也不能排除美中在最後階段合作的可能性。
Communication(溝通):美國的傳統外交作法一向重視溝通,即使在對抗甚或交戰時期亦然。例如美中敵對時期的華沙會談與美俄冷戰時期的限武談判。
前述「3C」的交互執行,也都仰賴溝通。近年來美中對峙期間,除了氣候特使會談外,先後還有副外長天津會談、美國安顧問蘇利文與中共外辦主任楊潔篪在蘇黎世與羅馬的會談,及國防部長電話會談等。美國財長葉倫與貿易代表戴琪日前亦分別表示,希望在未來數月訪問大陸。更遑論拜登與習近平已先後於去年十一月及今年三月進行線上峰會,此一模式勢將持續。
美國對應中國大陸,是打「多重選擇題」的組合拳,而非單一選擇題,尤其更非外界想當然耳的「抗中」或「和中」的是非題。
相對之下,蔡英文政府在親美前提下的大陸政策,又是採取哪種作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