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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縣東石鄉張姓男子身亡後,仍被衛生所持續列冊填寫假資料,村長前往張家關心。記者莊祖銘/攝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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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總統三令五申要加強社會安全網,關懷、追蹤精神疾病患者處遇,不過,肩負訪視責任的衛生所卻出現造假行為;嘉義縣東石鄉追蹤的數名精神疾病患者已死亡,洪姓女護理長竟涉嫌偽填訪視表,還註明個案現況,家屬批評很誇張,質疑社會安全網恐出現漏洞。「衛生局會深切檢討,要求落實訪視。」嘉義縣代理衛生局長趙文華表示已當面指正未落實訪視的洪女,除依規定懲處,也會以此案例加強訪視教育訓練;嘉義縣目前列管精神疾病患者3600多人,會依患者狀況按每周、月、季、年安排訪視。 精神衛生法施行細則第七條規定,病人住居所之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應提供社區追蹤保護及轉銜各項資源接續服務。不過,不少第一線護理人員感嘆,看似理想的法條,要逐一訪視追蹤卻是困難重重,尤其轄區愈大愈難做到,基層護理人員「心有餘而力不足」,東石鄉衛生所只有6名護理人員,每人還要負擔6、70名列管精神疾病患者訪視工作,還有有流感、新冠肺炎等疫情防治及食安稽查,人力窘迫。 「偏鄉缺人手,都市人口眾多負擔也沉重…」基層衛生所人員坦言,訪視做假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政府不斷拋出要加強社會安全網政策,卻無視基層人力不足問題,補破網淪為口號。 據了解,張姓男子去年7月因敗血性休克過世,東石鄉衛生所洪姓女護理長去年8月偽填「家庭訪視」,在訪視單備註欄寫:「個案行為、思考及談話正常,協助剖蚵賺錢,按規定服藥」,又填當事人回說「視力模糊,甚至達到失明」。今年6月還填電話訪問張母,內容雷同。 另外,蔡姓女子7年前死亡,2016年到今年6月,洪女在數十筆訪視資料登載「電訪花蓮玉里醫院精神衛生病房護士」,指蔡女按規定服藥。李姓男子前年身亡,過世後也有2筆電訪資料。 洪女雖辯駁作業疏失「填錯了」,並非造假,強調張男家屬未通報衛生所銷案,她不知道張已死亡,去年8月到張家見到張母,張母也未告知兒子死亡,她才填寫訪視情形上傳。但張母表示,兒子10年前染毒精神狀況不穩,她每月帶兒子就醫,因出海捕蚵時間不定而常不在家,衛生局人員家訪撲空會透過醫院用電話關心病情,但不超過10次,也從未到家訪問過。 檢舉人質疑,衛生所護理人員「訪視」死者好幾年,已涉及瀆職、偽造文書,政府單位應該究辦。 補破網 專家:增加精神個管師記者卜敏正、李承穎/連線報導 嘉義某衛生所護理師說,中央、縣市衛生局會考評「訪視率」,訪視率太低會影響考績,但近年上級交辦業務不斷增加,從幼兒疫苗到老人照護都要做,承辦人為「交差」,只能先填資料再擇期拜訪。專家認為,衛福部不斷強調要補足「社會安全網」,但基層人力無法補足,應全面檢視制度,例如增加精神疾病個案管理師。 台中榮民總醫院嘉義分院副院長、精神科主治醫師黃敏偉說,20多年前世界各國認為精神疾病患者長期集體住療養院可能造成嚴重退化,開始推動「去機構化」,鼓勵患者回歸家庭,透過藥物治療、正常生活,國內為推動這政策,除了衛生所公衛護士參與,也擴大增加精神個管師。 黃敏偉說,英國、加拿大、澳洲等國,精神個管師須搭配醫師、護理人員或社工,固定訪視患者,除提供治療,也要依個案家庭狀況不同提供服務。衛福部心口司近年有爭取增加精神個管師員額,但許多工作仍是由地方公衛護理師處理,基層工作的確辛苦,精神個管師員額亟需增加,可減少社會問題,這些人力投資是值得的。 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吳明儒認為,今年新冠疫情嚴重,基層工作量倍增,人力不足,專業社工規畫、公部門橫向聯繫平台是否也有問題,都要檢視。社會安全網以家庭為中心,精神疾病患者回到社區後的追蹤是很專業的,訪視不只社工要做,心理衛生系統也要進來,個案除疾病外,可能也有經濟、家庭照顧等問題,公部門面對這些問題都要解決,應透過多重關懷、橫向聯繫找原因,不能只苛責衛生所或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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