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家榕
真摯的送禮初心
咱家這對小姊弟，從小就對「送禮」一事展現無比熱情。
所謂禮物，並非何等名貴之物。小自隨手塗鴉，大至敝帚自珍，皆羅列於餽贈清單中。若偶爾從長輩處得來好物，借花獻佛巴結父母也是有的。當然，仍難免遭遇糾紛，諸如「我的『送』只是『借』而已」的強詞奪理─無論如何，送禮的初心依舊真摯。
每逢年節喜慶祝壽之時，便是小傢伙的活躍之日。但見姊弟倆興高采烈開啟「寶藏箱」，倒出琳瑯滿目的拾荒所得：微皺的包裝紙、麥片盒剪下的人物、賣場的購物目錄、印有商標的餐巾紙。接著再用心挑揀一番，「忍痛」選出素材，大刀闊斧化腐朽為前衛，最終，交出令人咋舌的「賀禮」。
周遭親友們，多少都收過他倆的勞動成果，最常被轟炸的，莫過於媽媽我本人。而在送往迎來間，不只我拿的嘴痠手軟，家中各個角落，也漸淪為曠世鉅作的租界，一袋袋、一箱箱，渾然是登堂入室的猖狂。
也曾有過衝動，將這些「傑作」全扔進回收箱。可那樸拙的一筆一畫，記錄的是孩子的真心實意，以及肉眼可辨的成長軌跡─透過創作，孩子在無意中，將當下的靈魂碎片封印至禮物裏，自己收到的，不只是他們對我的愛，更是一份生命的銘刻。
昨天下午，女兒遞上第一千零一幅畫作，福至心靈問了句：「媽媽，我們一直送禮物，會不會讓你很困擾？」
看著她的小臉，自己認真回答：「我覺得我很幸運。」
畢竟能這般被「禮物」步步進逼，實是獨一無二的待遇。擁有如此奢侈的煩惱，自己，真的稱得上是幸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