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 整理報導】烏干達米夫米村(Mifumi)中,16歲的哈姆札(Hamza Kamuna)坐在一間陰暗房舍小木椅上談及他的教育。「學校很好。那裡是我唯一能上的學校,這裡使用點字。我曾經上過別的學校,但是我看不見黑板上寫了什麼。」他說。 《衛報》報導了他參與全球教育倡議代表團參訪烏干達視障教育的過程。2年前,先天視力不佳的哈姆札被迫離開位於烏干達東部伊葛納加(Iganga)的威利斯主教小學(Bishop Willis Primary School)。 當時他的學校距家28公里,他只得靠寄宿,而每學期25萬烏干達先令(約新台幣3,039元)的費用太過昂貴。他的父親也是視障人士,家中還有另外5名小孩,全家全仰賴叔父支持。不再上學之後,哈姆札的世界崩解了。 9成教育程度未超過小學 「全球教育倡議」(Global Campaign for Education)這個由慈善團體和教育聯盟所組成的教育權倡議組織,今年所推動的主軸就是障礙兒童的學習權。全球仍有超過5,700萬名兒童失學,當中有超過40%為障礙兒童。 2009年英國全球發展部的研究發現,烏干達大多數障礙兒童連小學都未就讀。而那些就讀小學的障礙兒童,大多數未讀完7年級,因為大多數學校並未採取融合教育。 烏干達2002年人口普查發現,約90%的障礙兒童的教育程度未超過小學程度。烏干達的教育預算僅占政府總預算的14%,當中只有1/10是花在特殊教育上;而倡議人士表示,就算有這筆預算,也沒有完全用在教育實際面上。以視障教育領域為例,點字機設備相當匱乏,也缺少受過訓練的教師。 「拯救視力」(Sightsavers)的烏干達計畫主任山通葛(Juliet Sentongo)表示,特殊教育教師的薪資過低,社會地位也不高。班上通常沒有給予視障學生任何一絲幫助,有時課堂人數超過百人,教師很難辨認出需特別關注的學生。 該慈善組織持續與烏干達政府合作,擬定特殊教育政策,包含教師訓練及薪資等議題;但是這些法案何時會通過仍不清楚。 弱視的愛娃(Eva Nalubanga)表示,她被迫看著黑板上的小字,相當痛苦。「我跟老師說,我有視力問題,但他們什麼都沒做。」她說。儘管如此,她仍表示當她在學校時,感到很開心,不過最後她還是因為沒有教師協助而離開了學校。 恐懼偏見剝奪受教機會接受「拯救視力」贊助的威利斯主教小學中有超過80名視障學生,但這種進行融合教育的地方少之又少。此外,恐懼和偏見也是阻礙視障兒童接受教育機會的原因。 「有些父母認為,他們的子女無法學習,就算去上學也一樣。他們認為上學浪費時間金錢,因為孩子什麼也做不到。」接受「拯救視力」的訓練及地區當局資助的巡迴特教教師庫樂(David Kaule)表示。每名巡迴特教教師負責在10所學校巡迴教學。 烏干達的小學及中學是免費教育,但制服、文具等需另外付費。 16歲的米蒂拉吉(Midiragi Kasambage)在9歲及11歲時,都曾因經濟因素離開學校,而他視力健全的手足則能繼續上學。他目前已回到學校上課,也希望能讀大學,但他的父親仍認為他的教育浪費錢,只有他母親支持他。 有時,視障兒童會躲在家中,甚至不被允許出來迎接訪客。有些人認為視障會傳染,其他人則認為視障者是受到巫術,只有巫醫才能治療。庫樂表示:「最近有個女孩用了太多傳統療法來治療視力衰退。我們介入時一切已經太晚了。她終至全盲。」這名15歲女孩被家人強押住,全身包裹毛毯,巫醫燃燒「藥物」,用煙燻女孩;連續6個月,每天3次,一次4分鐘。 視力持續退化的16歲女孩瑪莎(Martha Nalwadda)也被社區成員懷疑是遭巫術詛咒,家人因送她上學而被嘲笑,她在學校也受到同儕霸凌。 目標:2016入學率增25%「拯救視力」推動的融合教育計畫目標,是要在2016年讓烏干達失明及弱視兒童的入學率增加25%。 該組織為主流學校提供點字機等設備及教師訓練,巡迴教師則會監督各校視障學生的學習進展,與一名校內接受過特教基本訓練的「連繫教師」合作。 巡迴教師也會在各社區進行訪查,尋找需要幫助的案例,並引介成功的視障人士參與村莊會議,試圖說服父母,他們的視障子女也值得接受教育。 但是融合式學校仍是少數,來自貧窮家庭的孩子只能繼續失學。瑪莎很開心可以拿到一盒能夠幫助她學習點字的工具組。這來自一位私人捐助者,讓她能在一所為視障人士設置特別班的學校學習,但她必須住宿。 15歲的娜比亞(Nabirye Haliyati)一條腿癱瘓,她和哈姆札及瑪莎一樣,無法久居學校。她10歲時視力開始衰退,因此結束她的教育。 「那是我唯一負擔的起的學校,但是那並不是一所專為障礙人士所設的學校。」她說:「我的父母沒錢讓我到其他學校就讀,因為他們光是帶我上醫院,就花掉所有錢了。」 「我什麼都看不到。」娜比亞表示:「我什麼事也不能做,但是我在等待神,如果他願意幫助我的話。我需要雙眼,還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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