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進入前五百大企業公司不到一年,就備受大長官肯定,一路拔擢,給予發揮機會,眼看就要平步青雲,年輕的你,會為了心中那抹潛藏的人生夢想而離開嗎?
舞蹈界的首選,雲門舞集。深獲雲門舞集「掌門人」藝術總監林懷民的肯定,給予編舞發表以及演出的機會,但是他仍然選擇離開大樹般的雲門,闖蕩舞壇,在充實自我,追逐夢想之後,有了現在更顯著的位置。
平常帶著SONY Ericsson手機,新生代編舞家布拉瑞揚跟時下三十出頭歲的上班族一般,手機使用頻繁,不過他特別會將觸動創作的一景一物,透過手機拍攝留存,作為日後咀嚼的來源。可容納5000首曲目的iPod,讓布拉瑞揚不再需要抱著龐大的CD盒來到排練場,即可聽遍千首音樂,也可立即與技術人員工作;平常更不用提數位相機就能紀錄日常生活點滴,也拍下舞作內容,作為後續不斷修正的基礎。
比較特別的是,布拉瑞揚身上還流著一個叫「勇敢」的血液。
在北藝大前身國立藝術學院舞蹈系師生眼中,布拉瑞揚集能編、能舞於一身,許多舞者跳了一輩子舞,還沒有機會可以跳獨舞,舉辦個展,但是布拉瑞揚,早再二十五歲那年,就已經舉辦過獨舞展。
出身台東排灣族的貴族,漢名郭俊明的布拉瑞揚從小就在不一樣的原住民家庭裡長大,父母親讓家裡的女孩學跳舞,男孩學音樂,但是從小布拉瑞揚就是對姐姐的肢體舞蹈有高度興趣。布拉瑞揚懇求父親讓他學舞,父親一句話「跳舞是女孩的事」暫時澆熄了布拉瑞揚的夢想。
國中畢業的時候,學舞的姐姐告訴他,高雄左營高中有舞蹈實驗班,布拉瑞揚暗自決定,,並用「去高雄考高中錄取率比較高」來說服父親,父親最後同意,布拉瑞揚也順利考上左營高中實驗班,終於讓布拉瑞揚如願踏進舞蹈世界。
恩師林懷民老師回憶:「在試場上,他像一隻惶恐曲扭的小動物,十年之後,高貴自信取代了當年惶恐的表情。」
一路走來,許多的辛酸抹煞不掉布拉瑞揚對舞蹈的熱愛,舞蹈前輩們不吝嗇給予布拉瑞揚掌聲,也給予機會,讓他自然發光。雲門二團藝術總監羅曼菲便說:「理由很簡單,我跟其他的老師都喜歡看布拉跳舞時那種自然散發的原始魅力。」
為了讓自己熱愛的舞蹈有更多能量發揮,布拉瑞揚在一九九八年提起行囊,隻身到紐約進修舞蹈,兩年後布拉瑞揚返台,進入雲門舞集擔任主要舞者,又兩年,他與親密愛人許芳宜共同成立「布拉芳宜舞團」,同年發表《單人床》。
「就一直覺得自己不開心,即使日日與最愛的舞蹈為伴,心裡還是累,想休息。」布拉瑞揚那時「只想回山上去休息」。決定離開雲門沒多久,機會就找上門來。誠品地下開放劇場藝術節重現,聽說他們兩人離開雲門,主動提出邀請。
慢慢地,舞蹈的前路,漸漸清楚。
許芳宜目前是瑪莎•葛蘭姆舞團首席舞者,被譽為「瑪莎•葛蘭姆的傳人」,並被美國舞蹈雜誌選為「2005年最受期待的25位表演者」的第一人。今年五月,許芳宜也將與布拉瑞揚一起在雲門二的《春鬥》中演出。布拉瑞揚為許芳宜量身定作了舞作《預見》,去年年底許芳宜回台度假一個月,早已完成排練工作,但是最近舞台巨牆完工,布拉瑞揚決定許芳宜的三段舞蹈全部要改,兩人只能隔著太平洋,「用MSN和越洋電話排舞」。
科技對布拉瑞揚的編舞工作來說,相當重要,但是大前提還是必須對於舞者的肢體語言有所熟悉。布拉瑞揚以這次「春鬥2005」最新作品《預見》為例,布拉瑞揚先透過MSN、e-mail甚至越洋電話溝通音樂及肢體感覺,接下來芳宜隔天至排練場進行揣摩及排練後,兩人晚上再透過電腦核對與修正,一點一滴,完成了女主角獨舞的片段,新作公演,舞壇備感期待。
《預見》將布拉瑞揚幻想中的世界景象,透過肢體表現出夢幻與實現的呈現,孤影單飛幻化成美麗的景象,在空氣中燃燒背影,最後不再哀鳴。而布拉瑞揚和許芳宜異口同聲說出的「表演生涯難尋如此契合的舞伴」,或也巧妙與藝術世界相呼應,也是老天爺給他們彼此最好的生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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