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嚐生牛肝的美味,傍晚五點店家門口便大排長龍。「政府一定是算準了,認為我們不吃生牛肝也活得下去對吧?只要能吃到生牛肝,就算消費稅加到20% 我也願意!」「生牛肝之友會」會長高田雅夫這樣說著。高田會長今年47 歲,在嗜食生牛肝的老饕帝國裡可說是貴族般的人物。他於13 年前建立了「生牛肝之友會」,會員數約50 人,他還制訂了會章、製作會員卡,並架起了網站提供生牛肝資訊。據高田會長所言:「日本人每2人就有1 人愛吃生牛肝,而每3 人就有1 人對生牛肝嗜吃如命。」若會長所言屬實,代表愛吃生牛肝的人口有4 千萬人之多。高田會長更表示:「對安全管裡沒有信心的店家早被淘汰了,現在剩下的都是真的好店。政府就這樣剝奪老百性的娛樂嗎!」
為了一探究竟,記者親自走訪了中年大叔們心目中的聖地、也就是東京新橋一帶的居酒屋。不過,每一家店都看不到生牛肝的蹤影。記者心想或許日式燒肉店會有也說不定,於是前往新大久保一帶尋找,但也一無所獲。一間燒肉店的老闆偷偷告訴記者:「自從韓式生牛肉中毒事件之後,就停賣生肉了。據我所知,新大久保沒有任何一家店有賣,再怎麼找也沒用的。」
最後,終於打聽到在東京都內一處安靜的住宅區裡,有一間小餐館仍有販賣生牛肝。當記者點了生牛肝後,老闆娘遞給記者一本小簿子,請記者仔細閱讀後簽名。簿子的第一頁寫著:「若發生食物中毒請自行承擔,店家恕不負責」、「同意以上事項方可食用」等。
店老闆要求店名不可曝光,作為受訪的交換條件。老闆表示從父親那一代起至今30 年來,從未傳出食物中毒,但自從韓式生牛肉中毒事件發生後,他便決定讓顧客簽切結書。店老闆跟肉品批發商多年來彼此互信,關係深厚,購入的牛肝總是上乘之選,是著名的老字號店鋪。多年來熟客絡繹不絕,有時也會有知名藝人微服造訪,前來一飽口福。生牛肝一盤8 片左右,訂價800 日元,不帶腥臭,口感絕佳,盤裡的牛肝總是一下就被掃蕩一空。「我會一直提供生牛肝,直到最後一天6 月30 日為止。」
聽著老闆道出滿腔熱情後,記者接著加快腳步前往下一間店。下一間店位於東京赤坂,店名為「生牛肝串燒 赤坂金舌」。店裡,約有八成的顧客都點了招牌料理「日本第一生牛肝」(1800 日元),於是記者也不落人後地挑戰了這道號稱「宛如高極黑鮪魚」的極品。生牛肝鮮嫩地幾乎無法以筷子夾起,稍微咀嚼後滑順地一口吞下,那股美味簡直讓人無法忍耐。對於這次的生牛肝禁令,店鋪經營人鎌田祐一唏噓地說:「目前正在思考岩烤牛肝的可行性,不過沒有信心能滿足愛好生食口感的顧客。」
相關業界組織指出,因為生牛肝禁令產生的業界損失可能高達400 億日元,目前正在嘗試研發安全管理無虞的生牛肝。厚生勞動省則表示:「若發現了確保安全的調理方式,我們會重新檢討管制模式。」既然真的存在風險,那麼毫無管理大啖生牛肝的行為或許的確該有所節制。但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沉浸於生牛肝美味的餘韻,記者思索漫步於夜暮低垂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