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濱行人】
隨著暑假步入尾聲, 所謂的「新學期首次亮相」,儼然成為國高中生之間最熱門的話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新學期開始要換個新造型示人。面對躍躍欲試挑戰服裝變化的學生們,有些學校也不甘示弱地早早開始規劃服裝儀容檢查。如今,曾經在校園引領風騷的金髮與寬鬆黑制服早已沒落,而取而代之的制服穿搭,又會在什麼樣的地方大動手腳呢?
不再強調自我
「暑假結束了,各位的頭髮與服裝都及格嗎?再過不久就會實施服儀檢查,請多加留意。」8月26日,東京都足立區立第12 中學的朝會上,負責學生生活指導的長谷川亨老師如此提醒學生。而台下的每一位學生也都聽話地整理了衣服,臉上掛著乖巧的表情。朝會結束後,長谷川老師如此告訴記者:「如果放任不管,學生們就會把褲子越拉越低,越來越散漫。因此我會不斷地提醒學生。」
話說回來,讓學校老師們念茲在茲的「服儀不整」究竟是什麼呢?記者採訪了幾位任職於東京都公立高中的老師,試圖整理出站在第一線指導學生的他們所看見的狀況。一位40多歲的老師告訴記者,以男生為例,20年前有些學生會把頭剃成龐克頭,希望能比其他人更搶眼。然而,現在大部分的學生流行的是『低調時髦』。
除此之外,眉毛也不太一樣。以前最風行的是把眉毛剃掉或拔光,而現在的學生大多只會用剪刀稍微修整一下形狀。另外,閃亮亮的髮膠也早已過時,現在選用自然的造型產品抓出不造作的髮型最受學生歡迎。
在服裝方面,則以「寬鬆感」最為重要。襯衫的紐扣要開到胸前第2顆,褲子的扣子要解開或是把腰帶繫鬆一點,讓褲子微微下滑。這樣一來,襯衫下擺便會自然地露出來,褲管也會鬆垮垮地採在腳下。需要注意的是,這樣的穿法並不是前一陣子流行的那種內褲外露的「垮褲」,而是一種幾乎要變成低腰褲的「微垮」穿法,這樣的穿法如今在校園大行其道。
當然,在女學生之間也盛行這種「低調時髦」。不會有人再像以前一樣讓裙子過長或過短,而是維持在膝蓋以上稍短一些的位置。反觀1990年代前半紅極一時的泡泡襪如今則已經完全銷聲匿跡,而現在雖然女生幾乎都會修眉,但也會小心拿捏不能拔過頭。
若要說有哪些細節比較顯眼,可能也只有像是把領結繫得鬆一些,呈現垂墜感, 或選擇大一號的背心寬寬鬆鬆地穿著而已。一位50多歲的男老師感嘆:「乍看之下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但仔細一瞧,其實很多孩子都在某些地方下足了功夫。
輕度違規成潮流
2010年時,知名的學生服裝設計公司尾崎商事以日本全國400名國高中生為對象,展開了調查。調查結果顯示,41.5%的高中生與10.7%的國中生表示「並未遵守服儀規範」。其中,服儀不整的理由分別為(1)標準穿法很土(2)看起來比較時髦(3) 制服穿起來不舒服(4)因為大家都隨心所欲地穿。這項調查裡,幾乎沒有人選擇「因為想反抗學校與大人」的選項。
經過調查,現在在學生們之間最流行的「服儀不整」穿搭,大約如附圖所示。前文所述的40多歲男性教師說道:「不良少年風的裝扮和泡泡襪等誇張打扮已經消失了。不論是在叛逆行為或追求流行的層面上,現在的學生都不再那麼講求展現自我。」
在一個假日,記者前往東京澀谷並採訪了幾位國中生。「這跟老師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很俗氣、或是不會打扮。」一名來自福島市的國二男生這樣告訴記者。他把頭髮抓出份量,小心地梳理得像偶像明星一樣,眉毛也修得有模有樣。不僅如此,他還戴著太陽眼鏡、項鍊,以及一條印有碩大英文字母的華麗腰帶。但據他表示,在學校則完全依校規穿著。
在學校時,他雖然偶爾也會將襯衫扣子開到第3顆,或者將褲子穿得鬆垮一些, 但不會讓內褲外露,腰帶當然也是標準的黑色。他對記者說:「染金髮?寬褲管?沒有人那樣穿啦,會被笑死的。」另外一名國二女生也回應了記者的訪談,對於校規規定的「髮長及肩,裙需及膝」,就讀東京都內私立女中的她認為:「不會覺得不合理, 這也沒辦法。」今天她將一頭半長髮梳到了左邊綁起,穿著流行的牛仔短褲加涼鞋。
在學校時,她只會抹上薄薄一層粉底, 然後把制服裙子往上拉,再用伸縮腰帶固定,將裙子長度調整在膝蓋上方。嚴格來看雖然違反校規,但她說:「因為大家都這麼做阿。雖然還有人會把頭髮染成咖啡色, 但做到那種地步,反而會和周遭有點格格不入。」
服裝成為面試條件
不過,不起眼又低調的時髦,既然無傷大雅的話,真的有必要禁止嗎?
東京都台東區立忍岡中學以「嚴格服儀」著名,該校校長小寺正樹認為:「雖然不能說服儀不整等同於不良少年,但卻可以成為發現叛逆徵兆的線索之一。校規就像一把尺,可以豎立基準以免因教師的個人判斷而失衡。」
忍岡中學規定,男生必須理平頭,並在上下學時戴上制服帽子,而女生則必須為清湯掛麵或編麻花辮,穿白色的低筒襪。諸如此類,校規中共有35項針對男女學生的服儀規定,而每天早上都會有數名教師和糾察隊在校門口檢查。小寺校長認為: 「國中正是培養孩子認識社會規範的時期, 因此必須讓他們學習遵守規矩。」
另一方面,若平常就習慣在制服上動手腳,還有可能對高中考試時產生負面影響。一位高中資深教師指出:「即使在面試當天穿得很整齊,但平時是什麼樣的穿著打扮,我們一看就知道。」據了解,從褲管的破痕,或是襯衫領口與裙子的摺痕,只要仔細一看,根據多年來的面試經驗,都能一眼看穿學生平常穿衣服的方式。
根據相關人士表示,雖然針對「服裝儀容」並沒有明確的規定,但的確可能在面試時成為評斷材料之一。據說,有些面試老師會相當嚴格地審視服裝等外在表現, 就連眉毛也不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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