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子纏足之風從南唐興起,到了宋代,女子纏足逐漸從宮廷推廣到了民間,「小腳一雙,眼淚一缸」就是纏足痛苦過程的真實寫照。《柔福帝姬》一書中提及每位帝姬自兒時皆要纏足,其最後血肉交纏,雙腳嚴重變形腫脹狀,在今日外國人眼中,其為中國古代一大陋習。
裹足的風俗源自南唐後主李煜(西元九三七—九七八年)。他曾下令宮女妃嬪用帛纏足,使之纖小,向上彎曲成新月形狀。此後逐漸流行到京城以外的城市。蘇軾曾寫過一首詞描寫教坊樂籍的舞女仿效「宮樣」纏足:「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菩薩蠻•詠足》)把纏足女子的體態寫得很美。
北宋後期時,徐積(西元一○二八—一一○三年)賦詩表彰蔡氏寡婦艱苦持家:「何暇裹兩足,但知勤四肢。」可見其時裹足現象已很多。南宋時,婦女裹足現象逐步增多。安葬在江西德安縣的一周姓婦女,生前裹足,死後雙腳猶裹有腳帶,各長二百公分,寬十公分,用淺黃色素羅製成。這是宋代婦女裹足的物證。
車若水目睹婦女從小纏足,遭受無謂的痛苦,最早撰文提出反對。他說:女子不到四五歲,就將雙足「纏得小束」,「無罪無辜而使之受無限苦」,「不知何用?」(《腳氣集》卷一)這種觀點在當時女子纏足蔚然成風之時顯得難能可貴。
《柔福帝姬》(上)棠棣之華 內文擷取
柔福欣喜地答應,掀開被子下床,豈料腳一沾地立即蹙眉痛苦地輕叫出聲。
趙構忙問她怎麼了,她指指說:「我的腳好疼啊!」
趙構低頭一看,發現她的雙足被條狀白綾一層層地緊裹著,而且還用針線密密縫合了。
他明白了:「你是在纏足罷?」當時的宮廷貴族女子已有纏足的習慣,趙佶也喜歡小腳女子,因此規定每個帝姬都要纏足。
柔福點點頭,神色委屈,淚光瑩瑩閃動。
「很疼麼?」趙構雖知纏足之事,但對過程和女子對此的感受並不瞭解,也沒聽人說過,因此覺得很奇怪。
柔福重又坐回床上,說:「又痛又熱,疼得很難睡著,我剛才就是被疼醒的。路都走不了,我不能跟九哥出去玩了。」
「既然疼,那就把布拆了吧!」趙構一邊說一邊摸出自己身上的小金刀:「我幫你拆。」
柔福遲疑地說:「是母后要我纏的……」
「可是弄得你這麼痛苦就應該拆了啊。」趙構說完便直接去挑她足上縫合白綾的針腳。
柔福雖有些害怕,但能解除這個束縛畢竟是快樂的,便也不再說話,任他為自己拆走白綾。
趙構花了不少時間才完全解開一圈圈反覆纏繞著的白綾,然後,他看到了一雙紅腫的小腳。
她小腿上的皮膚粉嫩可愛,但雙足被裹得通紅腫脹。此前足掌被人緊壓密纏,以求盡可能地抑制生長,使足形顯得纖直。解開之後柔福似乎覺得有點癢,便伸手撓了一下右足,足背上立即被抓破,顯出一道血痕。
趙構忙拉開她的手,說:「不要抓,現在這層皮膚很薄,再抓就血肉糢糊了。」
柔福又不禁掉下淚來,說:「我見過她們給我順德姐姐纏足,到最後每次都纏出好多血,布跟皮膚都沾在一起了。」
趙構同情地看著她問:「你纏了多久?要纏成什麼樣?」
柔福道:「我才纏了兩個多月。好像最後要把足部多餘的血肉化去,僅以皮膚裹骨才行。」
僅以皮膚裹骨?趙構驚訝道:「那腳還能走路麼?」
柔福點頭說:「我三個姐姐都是這樣纏的。爹爹說,裹足後雖然走路會慢些,但步態很好看……」
〉〉〉三寸金蓮,使中國女性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