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募資於太陽花學運期間締造35分鐘募得150萬,3小時募得633萬廣告費驚人成績,受到台灣社會廣大關注。募資平台人氣旺,一呼百諾,聚眾聚金,,頓時成為另類的主流資訊平台,與群眾力量展現。
其實早在今年三月募資平台爆紅之前,近三年來表演團隊已默默嘗試透過群眾募資,企圖找尋下一個實現計畫的可能性,然而,表演團隊對群眾募資卻是有褒有貶。到底群眾募資能否帶來長期的募款效益,讓表演團隊減少對政府的補助依賴?能否減低表演團隊對同一批捐款者的重複請求?很遺憾的,答案恐怕是:「不會。」
群眾募資平台國內外眾多,台灣也有超過十個平台。平台如同金店面一樣,人流會帶來金流。若非大型議題(如學運)能短時間衝發人氣,原則上對於有意進行募資的提案者,群眾基數大的平台,聚眾強,集資成功機率較高。擁有廣大群眾基礎的平台,就如臉書一樣串連效益大,而基礎小的平台就像google+,人少勢微。
成功達標非易事
群眾募資的核心是提案者(募資者)、捐款者與交易平台的鐵三角。最早的募資平台源於美國。彼時美國的音樂創作者欲跳過唱片公司,讓粉絲直接資助創作人,以提供創作者更公平的創作條件與資金挹注。此一策略證實奏效,許多硬體創造者,如科技發明家、工藝設計、產品開發者等紛紛加入群眾募資,喜見眾多成功案例。
捐款者個人願意花小錢在群眾募資平台成就一件大事,首重參與感、成就感與感動。 無論是紀錄片拍攝、跨海愛丁堡藝穗節演出、一本多功的SketchyNotebook、蓋南迴醫院的願景、修繕方舟教堂等,市井小民如你我負擔200至3000元的小額捐款,便感覺到小我的貢獻成就大我,大大提昇心理滿足感。
綜觀國外群眾募資的案例,不難發現提案者多半以單一「硬體」(產品)與「事件」出發,運作機制也多偏向「回饋機制」。風潮延燒至國內,回饋的機制仍在,然募資案例,則偏向如表演團隊的夢想式,或價值認同的「軟體」訴求。面對平台建構在單一「硬體」與「事件」屬性,表演團隊尋求短期急救資金或許可用,如果表演團隊希望轉換將群眾募資作為長期活水來源,將面臨很大的挑戰。
細觀之,表演團體所生產的並非可量產的產品,或是可延續的軟體,而多半是一齣演出製作、一趟巡演計畫;原本就不產出「硬體產品」的表演團隊,能提供的回饋選項有限。最直接的「演出票券」是表演團隊的命脈,給出一張票就是少一張票的收入。其他回饋,則多數是見面會、座談、劇照明信片等小額製作支出的項目。團隊往往為了創造回饋品項,反而需要增加整個演出製作成本,原本的資金缺口仍在,持續堆疊支出,只得將額外回饋品項的成本計入募資金額。募資金額向上攀,為了達到募資目標所需花的時間、人力負荷無形加大,若非對群眾募資有十足的理解與心理準備,成功達標並不容易。
態度決定一切
提案是否成功,關鍵仍繫於提案表演團隊的「態度決定一切。」平台終究是平台,能幫助團隊的就是它本身的人流,以及平台專業角度給予的建議。若故事動人有意義,那麼小額捐款也能越滾越大。台灣群眾善感且同理心強,提案者訴諸社會價值、國家認同往往能夠凝聚台灣群眾的心。
表演團隊需要思索提案的核心價值是什麼?為何社會大眾要幫助你?雖然台灣群眾對新事務,或價值認同願意慷慨解囊,表演團隊的挑戰是群眾的善變與身處同一市場的同質性。當一個平台上同時有十個訴求雷同的表演專案正進行,常有排擠效應。捐款者往往同性質專案僅選擇其一,其他的則視為同類競爭被淘汰的品項。平台上常出現同類型專案也容易使捐款者疲乏,不再產生興趣。
提案的團隊於心態上,務必要看清募資平台是需要經營的社群及媒體通路,只不過說話對象從原本熟悉的近親小圈圈,擴大到社會大眾,挑戰說話方式,經營社群的能力。若僅將千篇一律的文宣放上募資平台,便認為捐款會源源不斷,那就是癡人作夢。它如同社群網站,最核心仍要從近親圈發酵,再如漣漪一般向外推展,這可得要天天呵護經營提供新資訊。表演團隊運用募資平台最大挑戰是如何轉換群眾從單一事件捐助,到成為團隊長期營運的資助,從投資現在的思維轉而投資團隊的未來。
募資平台亦逐漸以屬性分隔:包含慈善、新創公司募資配股、社會運動為訴求等類型,近年更興盛獨立新聞報導為主的平台。美國2013年底成立的新型募資平台Beacon,資助獨立記者與特定議題長期發展為主,從中我們或能獲得靈感,思考是否有機會翻轉單一事件的募資屬性,讓捐款者了解表演團隊如任何公司一樣,需長期營運。我們能否訴求群眾資助表演團體經常性的人事營運預算,如藝術行政、駐團編劇、編舞家、舞者?即便聽來難上加難,但絕對值得放手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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