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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s搖滾誌
2012/11/02  |  第16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  facebook粉絲團  
本期焦點 「返去故鄉」:伍佰與九〇年代的時代精神
當期雜誌精選 台語搖滾 • Live魅力 ── 伍佰是令我敬佩的Rocker
   
本期焦點
「返去故鄉」:伍佰與九〇年代的時代精神
撰文╱張鐵志
1995年五月十九日晚上,我們坐在Live-A-Go-Go,一如此前數次夜晚,看著台上四人噴著汗用力地彈奏演唱,我們用酒瓶開心地敲打著桌子,大聲高唱「我會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淚水,還會裝做一切都無所謂」,或者大叫「我決定愛你一萬年!」

彼時正要從大學畢業的我,並不知道那一晚會被錄成伍佰的現場專輯「枉費青春」,更不知道我們正在見證一個歷史時刻,一個台灣流行音樂史的轉捩點。那一晚,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那張專輯之後,台灣流行音樂將再也不一樣了。那也是台灣歷史的轉變期。在九〇年代前期,在我們聽伍佰的青春期,台灣正經歷後解嚴時期的劇烈變動。就在這場演唱會的前一年,反對黨當選台北市長;後一年,台灣首次直選總統。

界定新的台灣音樂想像

伍佰&China Blue代表了台灣後解嚴時期的九〇年代的社會能量,而他在那個歷史時刻,界定了新的台灣音樂想像。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台灣流行音樂史上首次真正讓樂隊形式的搖滾打進主流,而且他們的演出形式和強調的論述就是搖滾樂的精隨:現場演出 / live。

簡言之,九〇年代的時代氛圍生產生了伍佰現象,而伍佰又改變了台灣搖滾樂。

1987的年解嚴不只是一個政治事件,而是各種積鬱已久的社會力量的解放,包括青年力量。在八〇年代中後期,一群年輕人開始玩起不一樣的音樂:既不同於主流流行樂,也不同於玩樂團的人喜歡的「主流搖滾」(如重金屬或hard rock)。他們聚集在水晶唱片的組織的「台北新音樂節」:包括黃韻玲、趙一豪、林暐哲,以及當時還叫吳俊霖的伍佰。

新音樂運動很快地又加入另一種元素:閩南語。使用母語加上新的音樂元素,構成了雙重的反叛。於是,新音樂開始轉向新台語歌:如台北新音樂節到了1990年大多是所謂新台語歌歌手,1989年黑名單工作室出版「抓狂歌」敲響了第一炮,1990年林強出版《向前走》席捲台灣社會。同年,陳明章發表「下午的一齣戲」,進入音樂殿堂。

水晶唱片老闆阿達也建議伍佰以母語寫歌,於是有了他的第一首台語歌:〈樓仔厝〉,收於水晶唱片發行的合輯《辦桌》(1991)。這張專輯的文案就是「台語歌可以不再悲情,我們期待用辦桌的心情,以喜悅凝聚臺灣的心」,專輯中的其他歌手包括朱約信、陳明章、潘麗麗、陳淳杰。

既壓抑又爆發的原創聲音

1992年,伍佰被剛成立的波麗佳音唱片公司簽約,並發行了第一張專輯「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歌曲有國語、有台語,有台語老歌翻唱,可以說是後來伍佰創作的原形,但是更藍調、更生猛,是台灣唱片工業完全陌生的氣味。

也在1992年,伍佰和小朱、Dino、大貓組成了China Blue。他們幫伍佰錄了第一張專輯中的兩首歌,一起在pub裡巡迴演唱,也不時幫陳明章、陳昇伴奏。

在那個新世界剛剛成形的時期,伍佰和China Blue參與了兩張電影專輯的製作:1992年的《少年吔,安啦!》、1993年的《只要為你活一天》。這兩張專輯匯集了當時新台語歌 / 新音樂的許多主力,伍佰並寫下絕對可以列入經典的歌曲:〈點煙〉、〈少年吔安啦〉、〈無聲的所在〉。

這些歌曲帶著草根社會的油漬與煙味,既壓抑又爆發──彷彿就是那個後解嚴時代的集體情緒。而那正是伍佰自己的生活。他那時住在一個像貧民窟的地方,他說當時「房子已經拆了,家具都是路上撿回來的,「我那時連呼吸都是blues rock」,所以「我就把那裡的事情寫出來就好了」。

伍佰也開始學著寫國語歌,寫「情歌」。他說國語歌似乎只有情歌這個種類,而不像台語歌可以寫各種社會現象。尤其有一次他在計程車上聽到劉德華的歌,才發現原來這種歌要慢慢唱,於是有了「浪人情歌」。

在1994年伍佰and China Blue出版國語為主的專輯 《浪人情歌》之前,他們開始在文化人常混的pub「息壤」現場演唱,然後是光復南路的The Gate以及後來的Live-A-Go-Go。彼時這樣的原創演出十分少見, pub中還是以翻唱文化為主,不論是中產階級放鬆的pub,或是地下樂團翻唱搖滾樂的地方如Wooden Top、人狗螞蟻。(伍佰和China Blue的成員之前也都是在pub中擔任翻唱樂團。)

逐漸地,伍佰他們成為城市中文藝中年與青年的一則秘密:「你知道嗎,這個城市的某個地下室有一個極屌的樂隊演出,他們用台語唱藍調搖滾,你會完全釋放你的苦悶與汗水,你會感受到什麼叫做台灣的搖滾樂…」

台灣第一個真正的搖滾明星

剛在中國點起「中國火」的魔岩唱片負責人張培仁(Landy)被朋友帶去息壤看,一開始不知道如何用傳統音樂工業形式的角度去解讀伍佰的魅力。但後來,「當我拋開這一切時,我就發現我開始跟大家一樣用酒瓶敲桌子,開始一起去喊、去唱,我開始了解不太一樣的事。」。

因此,當他成立台灣魔岩後,創業作就是伍佰,而且要做伍佰的現場演出。在1995年5月19日的Live-A-Go-Go,伍佰 and China Blue錄下現場,發行專輯「枉費青春」。

但魔岩當時只有極低的企宣預算,只能放棄傳統媒體宣傳,改舉辦巡迴演唱,並論述live作為一種新的聆聽音樂的方式。結果是,伍佰演唱會場場爆滿,專輯雖然一開始沒有大賣,但每個月穩定賣出十幾萬張,到年底破八十萬,次年破百萬。

伍佰成為台灣第一個真正的搖滾明星,並且是從新音樂運動走出來的革命者。

這是九〇年代中期。政治反抗的喧囂與憤怒已經逐漸退去,舊的秩序與價值正在瓦解,整個社會從政治上到文化上,都在尋找新的能量,彷彿一切都成為可能。

政治上,反對運動正在崛起。1994年陳水扁帶著「希望、快樂」當選台北市長。當選後的新市政府開始讓政治年輕化、可愛化,例如推動總統府前的空間解嚴(承辦單位就是伍佰原來所屬的真言社)。

文化上,本土化成為時代的關鍵字。人們開始挖掘本土的歷史與文化、思考自己與島嶼的關係,開始驕傲地說起母語。劇場或視覺藝術,開始從民間挖掘文化素材。過去在主流霸權下被視為「土」的,現在成為新潮,成為「俗擱有力」。在新台語歌浪潮中,有的人是刻意地宣揚本土文化(如抓狂歌),有的是政治信仰者(如朱約信),還有如林強只是自然地想用母語演唱。新台語歌浪潮撼動了主流:1992年,羅大佑出版台語專輯「原鄉」,滾石出版合輯《滾石第一流台灣歌》。

繼往開來,尋根追夢

音樂上,在新音樂與新台語歌之後,新的地下音樂世代出現。就在枉費青春發表的1995年,前一年有了春天的吶喊音樂節,友善的狗出版「地下音樂檔案」發行「濁水溪公社」、「骨肉皮」和兩張合輯。

而此後,總統直選了;地下音樂強勁地往地上蔓延,伍佰所屬的魔岩唱片也開發更多不同類型的音樂。前一時期的反叛氣氛結束了,九〇年代到兩千年是「向上提昇」期。

伍佰的興起是屬於那個正在改變的台灣。而他非常清楚知道時代與他的關係,他說,「我沒有那麼重要,是那個社會氣氛到了那個地方,而我剛好在那邊。」但這是謙虛了,因為他們不只是時代的產物,也推著這個新力量往前走的更遠。

1998年的專輯「樹枝孤鳥」是他自稱真正認真做的台語專輯──他說之前的台語歌或是別人的期望,或者是配合電影氣氛。而這一張他是有意識地要探索如果五零年代台語歌謠沒有被捏斷,會是什麼樣的發展?他要做一張台語音樂史從過去到未來的旅程。而他們果然做出一張了不起的經典專輯。

專輯中的「返去故鄉」更是他的政治宣言。

我的雙腳站在這我的鮮血 我的目屎隴藏在這個土腳

我的雙腳站在這 這有我的靈魂 雖然我猶原是感覺孤單

沒人會凍震動著我 但是沒人會凍震動著我

在這沒人會凍震動著我 但是沒人會凍震動著我

這幾乎是九〇年代時代精神的總結。此後,本土化與台灣意識成為主流。搖滾樂也慢慢在主流攻佔一席之地:兩年之後,亂彈阿翔高喊「樂團時代來臨了」──雖然這句話可能過早,但確實說明了一個新的時代氣氛。

(如果說伍佰是八〇年代那一代新音樂推動者中產生的搖滾巨星,那麼,五月天就是他們的接棒者,是九〇年代地下音樂世代躍出來的搖滾天團。)

告別了九〇年代,新世紀的台灣進入新的政治糾葛,主流音樂崩解、獨立音樂崛起,伍佰和China Blue如何在第二個十年華麗地轉型,並且如何迎向下一個十年,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當期雜誌精選
台語搖滾 • Live魅力 ── 伍佰是令我敬佩的Rocker
口述╱林暐哲 文字╱盧一嫥
我認識伍佰很久了,應該有25年。從水晶唱片、真言社、波麗佳音、魔岩唱片,我們一直是同事。以前的水晶唱片會辦創作比賽,收到各式Demo品質參差不齊,伍佰那時丟了〈小人國〉過來,我們同事一聽就哇!太厲害了,趕快把他找來,那時候的台灣流行音樂市場觀念還很保守,伍佰的音樂和外型剛開始並不是很被看好。

live之王爆發

一開始伍佰被認為是一個會寫歌的吉他手,慢慢地他唱歌越來越有味道。聽伍佰第一張專輯《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會發現他國語字正腔圓,那張的音樂評論很好,但唱歌就不知道哪裡怪怪的,原來國語不是他的母語,台灣國語跟台語才是,哈哈。後來伍佰接觸了陳明章等人,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開始創作台語歌,他的魅力才真正跳出來。嚴格說來,伍佰是第一個真正把台語歌多樣化、把台語歌跟搖滾融合最好的人,我自己也偏好他的台語專輯,《樹枝孤鳥》是最喜歡的一張,聽了都會掉淚,那種台語已經失傳了,有些歌詞伍佰還去請教他爸爸,老一輩的人才會懂,文字意境非常耐人尋味。

伍佰剛出道是很辛苦的,即使那麼多人來聽他在Live House的表演,但專輯怎麼樣也沒辦法像當時的主流歌手賣那麼好,後來的突破是乾脆出版一張Live專輯,狂賣60萬張,震驚整個流行樂壇。那時是台灣流行音樂百花齊放的時期,伍佰帶動了一個風潮,用現場演出去感動聽眾,讓音樂活起來,自成一格的創造了一種不只聽CD還要看演唱會的風氣,促成了整個世代樂團文化的興起。

伍佰大概是第一個讓「Live」在藝人事業裡面那麼重要的人,買票看演唱會又能聚集那麼多人,伍佰之前也許是羅大佑,但空了好久才有一個伍佰。讓Live House擠了那麼多人,至少他把這件事炒紅,Live House文化跟伍佰有很大的關係,這讓大家覺得去Live House是生活的樂趣之一。

伍佰是一個Live魅力很強的人,他的Live就是一個字:帥。因為他很認真對待每一件事,所以他的演出、solo不可能不盡全力,當他盡了全力就是帥,不管是流汗、solo、無論彈出來的東西是否精彩絕倫,他的狀態永遠迷人,甚至連彈錯音的懊悔表情在我看來都是帥。即使伍佰與China Blue現在已經是「資深」的樂團,但我覺得他們還是台灣最厲害的Live Band,那幾個樂手加起來太強太可怕了。

明白、強悍、純粹

一路上,伍佰是個性格強悍、生命力堅強的人,他覺得自己是個沒什麼樂趣的人,但我卻覺得他的生活很有趣。他是個從南部北上打拼的小孩,賣過樂器、在電視台當過臨時演員,我常問他怎麼有靈感去做這些事?但他就說哪有什麼靈感,他要生活阿!對台北小孩而言,根本不會想到這些怪招,包括他後來的花朵舞,在我看來都是怪招。我常好奇地問他這些怪想法哪裡來?才發現他真的是個好學又好奇的人,他真正喜歡的樂團跟他的音樂毫不相干,像他喜歡Japan、David Sylvian、David Bowie,喜歡的是前衛、藝術性高的東西,但他也知道必須顧及市場,伍佰是個很知道要自己要做什麼的人,分寸的拿捏很獨到。他在每張專輯裡會偷放一、兩首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人發現就會知道用心有被看到了,不會傾巢而出的放縱自溺,他就是個明白的人。伍佰對每件事都有自己的觀點,但很多人看他就是man、台灣、本土,但那只是大眾印象的伍佰, 比較單一面向,我認識的吳俊霖更有趣。

伍佰的音樂天份很高,但他一直說自己吉他彈不好,其實是某些風格他不太會,但我覺得這種吉他手才有特色,一彈出來就知道是誰。他的基礎功是在賣吉他時練的,他做什麼都很認真,賣吉他時業績很好,教吉他時學生成績也會很好,他會給很誠實的意見。比如說,陳珊妮曾經是他的吉他學生,學沒多久他就覺得陳珊妮的天份不是在吉他,勸她去寫歌,或許這件事對陳珊妮來說就是個很重要的建議。伍佰很直言也很純粹。

仍是一尾活龍

唱片業興衰的那20年正好是我們的青春時期,我們的青春因為音樂升起、因為音樂隕落,伍佰到現在還是Rocker,還在做一樣的事,上了舞台就是一尾活龍,我很敬佩他。我跟他合作最密切的是「厲害巡迴演唱會」(2005∼2006年),那幾場我們玩得很開心,因為我是個愛玩的人,編曲都重新做過,伍佰的高接受度也超乎想像,我想這正是一個Artist應該具備的,他喜歡接受挑戰,光是你來我往的過程我們就很滿足了。跟伍佰合作像是過招,一招接著一招,我們就在一來一往之間變成很真心的好友。

在我眼裡,伍佰很難猜的透,他敢化濃妝、敢玩造型,敢跳奇怪的舞,種種嘗試都想突破自己,同時也忠於自我。他和China Blue已經走過20年,從沒有停下來過。他已經創造了一個台灣製造的傳奇,我相信這個傳奇不會允許自己停下來,會繼續的出招,我們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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