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變好時，所有人都開心」

毫無疑問，3月初出任麥當勞（McDonald's）行政總裁的伊斯特布魯克（Steve Easterbrook）將面臨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其競爭對手包括漢堡王（Burger King）、奶昔小屋（Shake Shack）和墨西哥燒烤餐廳（Chipotle Mexican Grill），後者曾經獲得麥當勞的大筆投資。但越來越清楚的是，他還有另一個或許難以平息的敵人：麥當勞自己的特許加盟商。

這家快餐連鎖店正在與一些餐廳經營者發生爭執。該公司的特許經營業主大約有3000位，全美的1.435萬家麥當勞餐廳大多由他們經營。近12年來，詹尼資本市場公司（Janney Capital Markets）一直在持續追蹤這些特許經營業主。分析師卡里諾夫斯基（Mark Kalinowski）在最近一項調查中發現，餐廳經營者和麥當勞公司高層相互攻訐之激烈程度前所未見。不斷下滑的利潤讓這些特許加盟商苦悶不已。他們抱怨說，麥當勞總部與競爭激烈的市場現實脫節，根本不了解現在經營一家餐廳是多麼不易。他們還指責稱，無論是臃腫的功能表，成本不斷上漲的廚房設備，還是櫃檯員工的工資，公司總部對所有這些讓加盟商憂心的事情統統視而不見。

這種不和諧進一步加重了伊斯特布魯克面對的挑戰。他發誓要扭轉麥當勞美國餐廳持續6個月的營收下降趨勢，希望將其改造成一家「現代的、進步的」漢堡連鎖店。分析人士指出，由於真正與客戶打交道的是加盟商，在嘗試任何復興計劃之前，伊斯特布魯克首先需要修復公司總部與餐廳經營者的關係。「他們並不是為他工作，他沒辦法對其發號施令。」現在為經營者提供諮詢服務的前加盟商亞當斯（Richard Adams）說，「他需要加盟商的合作，否則什麼事都辦不成。」麥當勞沒有回應《彭博商業周刊》的置評請求。

伊斯特布魯克的復興計劃之一是，將加盟商在全球各地餐廳的股份從目前的81%提升到90%。這項旨在減少麥當勞公司餐廳投資支出的措施將取悅華爾街，但目前還不確定此舉是否將加快銷售增長。加盟商正在受困於緩慢的服務時間，這個問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多年來持續擴充的麥當勞菜單造成的。它已經影響了這家連鎖店早期的一大標誌：工業效率。更長的等待時間已經趕走了一些客戶。麥當勞最近砍掉了7款三明治，但它的菜單仍然比2007年多大約40種食物。

「如果更多的公司領導來餐廳就餐，體驗一下排隊等候，看看廚房的忙碌景象，我們的境遇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糟糕，」布德爾（Don Boodel）說。在不久前賣掉他的最後兩家門店之前，布德爾已經在科羅拉多州經營了56年餐廳。「他們不停地擴充菜單；我們知道這只會使問題變得更糟。」

很多加盟商也抱怨說，在3月份召開的所謂「復興峰會」上，伊斯特布魯克並沒有提及他的加薪計劃，但在4月份卻令人吃驚地發佈公告稱，麥當勞將為美國境內1400家公司直營店的大約9萬名員工提供至少比當地最低工資標準高1美元的薪酬。這項聲明一經宣佈，加盟商的員工就開始迫不及待地詢問自己的老闆，什麼時候也給他們加薪。「這樣做不對，」布德爾說。「在直營店，公司當然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事情，但這種事首先應該與加盟商公開討論一番。」

並非所有的加盟商都如此絕望。在新澤西州南部擁有3家餐廳的史密斯（Terry Smith）表示，他認為經營者們願意給予伊斯特布魯克一個扭轉麥當勞頹勢的機會。對於新任CEO迄今為止的一系列表態，史密斯表示認同。在他看來，伊斯特布魯克能夠贏得經營者的信任。「生意變好時，所有人都開心，」史密斯說。他還表示，加盟商和公司管理層在不景氣時期的緊張關係，將推動那種能夠幫助這家連鎖餐廳持續前行的對話。「這些問題的答案，來自於雙方的看法，」他說。

儘管一些經營者抱怨連連，但根據Restaurant Research諮詢公司的資料，基於售價判斷，麥當勞的特許經營權仍然比漢堡王和溫蒂餐廳（Wendy's）更有價值。麥當勞每家美國門店的售價要比溫蒂餐廳高出66%，是漢堡王的兩倍。

相較於競爭對手，麥當勞從一開始就對加盟商施加了更多的控制。漢堡王和溫蒂餐廳面向整個市場銷售特許經營權，而麥當勞每次通常只發放一個店面的特許經營權。麥當勞的特許經營業主平均擁有4到5家餐廳。這有助於這家連鎖餐廳有序擴張，但批評者指出，這也減弱了加盟商抗衡公司總部的力量。

一些最受歡迎的麥當勞食品，比如1967年推出的巨無霸（Big Mac）和1971年的蛋鬆餅（Egg McMuffin），正是出自個體加盟商的建議。但資深經營者表示，這種自下而上的實驗已經結束。

隨著這家連鎖餐廳的體量不斷增大，哪怕微小的調整都有可能產生巨大的影響—比如，當麥當勞將蘋果片加入其菜單時，它隨即成為這種水果最大的餐廳買主—公司總部增加了控制。

如今，大多數創新都源自公司總部，其中包括一項名為「創造你的口味」（Create Your Taste），正在少數門店試驗的墨西哥燒烤餐廳式訂製漢堡服務。亞當斯表示，如果麥當勞在全美推出這項新服務，加盟商可能被要求花費逾10萬美元進行設備升級，比如添置觸控式螢幕。

「創造你的口味」讓前加盟商埃德（Ed Carter）想起了麥當勞此前推出優質咖啡的嘗試。有一天走進他位於加州塞拉蒙特的餐廳時，卡特發現一位他之前從未見過的承包商正在那裡測量。不久後，公司要求卡特在靠近一道廚房門的地方，安裝一台售價約7.5萬美元的McCafé咖啡機。這是行不通的，因為這道門是用來服務熙熙攘攘的免下車顧客的。

他不支持這項變化，卡特最終還是為這套設備找了一個地方。經營者表示，「興風作浪」會影響一位加盟商續簽特許經營權或開設新店的能力。「質疑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卡特說。今年3月份，他出售了最後一家店面，目前正在努力推動加州通過一項特許經營法案。「你真的沒有任何權力。」

7月9日早上8時半，正當全球投資者仍為前幾天的中國大崩盤和希臘債務問題深受困擾之時，著名投資者、曾與索羅斯（George Soros）一同創立量子基金（Quantum Fund）的羅傑斯（Jim Rogers），剛剛在位於新加坡植物公園旁的家裡，完成每天例行的單車練習。流了滿頭大汗後，羅傑斯走進客廳吃過簡單的早餐，連衣服也不換，便匆匆步入工作房，打開電腦，接受半島電視台的視像訪問。由於市場波動不已，羅傑斯的傳媒訪問邀請一個接一個，忙得不可開交。

中國上證指數在過去一年已累積上升了一倍至5000點，然而，自今年6月中卻節節下挫，在短短幾周內大幅下跌超過三成至3537點。深圳A股指數亦下跌三成，錄得中國自1992年以來的最大跌幅，多達九成的股票一度停牌。與此同時，希臘的債務危機再次引起全球關注，令整個市場氣氛突然變得異常沉重。

經過整頓後，市場於7 月9日已開始出現反彈，雖然稍為穩定，但大家仍猶有餘悸，對於前路惴惴不安。「以我的經驗，所有恐慌的時候都是機會，」羅傑斯在新加坡寓所接受《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訪問時說。他曾與索羅斯一起在1992年追擊英鎊，單日獲利10億美元，又在1997年追擊亞洲貨幣，掀起了一場金融風暴。量子基金過去多年來，平均年回報率超過50％。其後羅傑斯自立門戶，成立Rogers Holdings，投資全球不同市場，更成功捕捉商品牛市，創立羅傑斯國際商品指數（Rogers International Commodities Index，RICI），因而被稱為「商品大王」。

面對這場不穩定的市況，這位與巴菲特、索羅斯並稱為全球最成功投資者的大冒險家卻仍然氣定神閒，心裡盤算著如何捕捉下一個機會。

中國股市經歷一輪升浪後，突然出現崩盤，你認為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主要原因是，市場過去大幅上升，大家都借錢買入股票，以為這個升勢會不斷持續。然而，情況突然出現逆轉，有些人被迫斬倉賣出股票，這在股票市場是很常見的事。這次跌勢與中國經濟沒有什麼關係，中國經濟在過去一段時間已出現放緩，希臘的問題亦已存在一段時間，如果回望的話，中國市場一直直線上升，大家都變得過份自信，有可能變成泡沫，幸好現在剛停止，我不認為中國現在出現泡沫。我已在中國市場投資多年，股市經歷過很多調整，然後慢慢上升。

所以你認為這是健康的調整？

一開始是健康調整，但慢慢變得有點不健康，因為很多人虧了大錢，當然我買的股票亦錄得損失，但我很歡迎這次調整，令市場稍為冷靜下來，大家回歸理性。

但市場出現了很大的恐慌，你認為沒有不良影響嗎？

很明顯中國市場的投資者在很大的恐慌中，他們想沽售股票，但因為股票停牌而無法賣出，令這個恐慌不斷變大。老實說，我一直期待著市場出現一些恐慌和調整。面對恐慌的最佳解決方法，就是讓這個情緒慢慢褪去，讓投資者出售他們想賣出的股票，令市場觸底，才可以重新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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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為消費者付出額外的努力，從『多方面證明』聚美優品不賣假貨。」

北京市民王雯雯說，她經常去中國的網上商城淘一些物有所值的品牌商品，但也對收到假貨越來越反感。讓她產生這種情緒的，是一條價格約合32美元的藍色花飾連衣裙，網上註明的是中國暢銷品牌Five Plus的產品。她說，不但不是Five Plus連衣裙，而且用的還是「劣質面料，和網上說的不一樣」。王雯雯說，現在她買衣服，一定要先看到和拿到真實的商品。

今年4月，中國國務院宣佈了新華社報道中所稱的、對在網上銷售盜版和假冒商品這類「網上犯罪行為」的「新一輪打擊」。據稱，這項廣泛打假運動的物件涵蓋從商標侵權到廣告欺詐，再到劣質農產品和藥品的各個方面。政府方面已嚴正聲明，違反規定的企業和商家將被取消經營資格。

顧問公司Red Tech Advisors在15個城市進行的調查顯示，91％的受調查者最關心的是產品的真實性，一年前這個比例則是78％。與此同時，中國的電子商務領軍者阿里巴巴遇到了麻煩。今年1月，中國國家工商總局指責阿里巴巴旗下購物網站淘寶聽任商家出售假冒商品。阿里巴巴發言人克利斯蒂（Bob Christie）表示，公司正與有關部門一道「線上打擊線下制假」。不過，要清除這些假貨，就像是「想抽乾海洋裡的水」，RedTech的董事總經理科倫德寧（Michael Clendenin）說。

作為阿里巴巴最直接競爭對手的京東商城，其網站上有大約6萬個獨立商家。和阿里巴巴不同，京東商城55％的收入，來自電子產品、家用電器等商品的自營直銷模式。「這使得假冒商品較為罕見，」京東商城發言人加特納（Josh Gartner）表示，「雖然我覺得沒人可以斷言永遠不會出現假貨，但我堅信我們在應對假貨的問題上走在了同行的前面。」

為贏得消費者的信任，北京化妝品電商聚美優品（Jumei International）可能採取了最極端的辦法。聚美優品依靠直銷和由商家代銷兩種方式銷售產品。該公司財務總監高孟表示，以前，很難保證消費者從協力廠商商舖那裡買到的是真品，因而在去年8月，該公司在佔公司化妝品業務30％份額的獨立化妝品商城進行了大幅折價銷售，到9月又徹底關閉了這個商城。從那時起，該公司完全轉向了直銷歐萊雅（L'Oréal）和Max Factor等大品牌化妝品。聚美優品現在還開設了一間實驗室，用於確認相關品牌產品是否為正牌商品，並帶有客戶可以另外在相應品牌網站上檢索到的唯一數位編碼。高孟表示：「我們必須付出額外的努力，從『多方面證明』聚美優品不賣假貨。」

這些保真措施拖累了聚美優品2014年年底的業績：第四季公司淨利潤較第三季減少44％，至1170萬美元。然而，自今年1月1日以來，聚美優品在紐約上市的股票上漲了57％，公司估值達到31億美元。不過高孟也表示，要讓一些持懷疑態度的人士相信中國的網上商城能夠銷售正牌商品，仍然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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