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塔在蔬菜類中,原本只是不重要的調味類配角,小時候在鄉下住家的屋前院後,常看得到九層塔隨意生長,不需刻意栽種。因為九層塔的生長力強,只要一開花,花籽隨風掉落處,就會長出一片。
「九層塔,十里香」,它在臺灣的大眾化料理中被普遍使用著,氣味芳香強烈的嫩葉,可用於調味、去腥、增香,例如炒蝸牛、炒蛋、炒破布子等臺灣味料理,都會加入九層塔。
小時候我去田間釣野生青蛙,讓媽媽煮湯,上桌前才加入在屋旁現摘的九層塔嫩葉,味道鮮美。紅梗九層塔的香氣,比白梗品種的味道更濃烈,我在日本吃過九層塔炸物,將整枝九層塔裹粉後油炸,吃起來別有風味。
傳統臺式麵包並不使用九層塔為材料,我當麵包學徒時從未曾接觸過。直到十多年前,西式原物料開始進入臺灣烘焙業,法國麵包廣泛使用與九層塔同科的羅勒,義大利餐飲也大量使用茴香、迷迭香、蒔蘿等香草植物。
近年來,臺灣開始有人種植香草,但可能因為氣候不適合,成功率不高。也有農戶種植有機九層塔,依我做麵包的經驗,臺灣土生土長的九層塔比進口羅勒的香味強烈,價格也便宜很多,很適合做為青醬法國麵包的青醬醬料。
我和青醬的第一次相遇,是和好友阿光一起去吃青醬義大利麵,阿光當即決定研發青醬麵包。他用丹麥麵包的麵團,塗抹上羅勒青醬,再加入番茄、起司一起烘烤,這「丹麥番茄羅勒麵包」很好吃,在阿光的麵包店推出後頗受消費者喜愛,賣得很好。
丹麥麵包口感酥酥的,搭配番茄的味道,口中還會散發一股青醬特別的香味,讓我決定研發製作青醬麵包,並且決定選用臺灣九層塔為材料。
我試著將新鮮九層塔嫩葉拌入麵團,烘烤出爐後卻不好吃;再試將九層塔鋪在麵團表面上烘烤,結果還是不好吃。後來陸續試過將新鮮九層塔拌入其他材料一起烘焙,出爐結果都失敗。
有一天靈光一閃,想起「法國麵包沾橄欖油」吃起來還不錯,何不將九層塔青醬鋪在法國麵包上?試做後果然很好吃。鋪上青醬、灑上洋蔥絲及乳酪絲、番茄的青醬法國麵包,目前一天可賣出一百多條。
據說臺灣的九層塔是早年由荷蘭人引入,因為生性強健,有如野草般任意生長,直到最近三十多年來使用量增加,才有大面積的專業栽種。臺灣九層塔全年都有生產,不虞匱乏,且價格較進口羅勒便宜很多,很適合做為食材。
有一位義大利料理的大廚朋友,教我製作九層塔青醬的配方,將九層塔嫩葉加上橄欖油、松子、百里香、迷迭香、巴西里等香草,再加適量的白胡椒、鹽及帕瑪森起司,一起用果汁機打成泥狀,口味濃淡可依個人喜好調整。
九層塔青醬除了運用在義大利麵、塗抹麵包外,吃法上也可以有很多創意變化。例如青醬和麵團攪拌在一起烘烤,香味獨特,也可以將青醬、煙燻起司一起攪拌麵團烘焙,我還聽說有人將青醬乾拌泡麵吃,創意吃法隨每個人對美食料理的味覺不同,可以各自發揮想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