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術新聞》創辦人劉太乃曾寫道,優秀的藝術家總能遊戲於兩種、甚至多種媒材之間,只有才情不足的藝術家才會侷限在媒材的禁錮。
日本藝術家村上隆(Takashi Murakami)自1991年出道,以超扁平(Superflat)誇張可愛的漫畫形象,表達作品背後深沉的憂鬱,不僅結合東方傳統與西方文明,並在藝術與通俗間持續創造極具對立性格的大眾娛樂藝術。
本次受台灣高雄電影節邀請,村上隆特別來台宣傳首次執導的電影長片《水母看世界》,訪談當日村上隆穿著打扮普普意味十足,外表形象逗趣,但深入訪談時他並不如作品所傳達的幽默,更多時候他看待事情的角度是嚴肅且深刻的。
現年51歲的村上隆認為創作者的終極目標是製作一部電影,電影是動畫片的延長戰線,而這部電影,以真人演出、動畫為輔,透過外星生物繽紛多彩,一身粉嫩糖果色的甜美童趣,包裹著強烈的社會意識,承襲一貫的藝術風格,亦傳達出「人不管怎麼努力,世界依然不會改變,但仍要繼續努力」的信念。
關於拍電影,村上隆原本的想法很單純,覺得有分鏡圖、故事大綱就可以了。直到拍片現場時,才發現演員跟手繪不一樣,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卻也在演員及動畫間找到新的藝術創作體驗。
當初為什麼會想拍攝水母看世界這樣的題材?村上隆表示,這段充滿童趣的幻想冒險故事,實則改編自自己多年前的畫稿,早在十年前,他就計畫要拍成動畫,但一直未能實現,現在改由動畫結合真人實境的手法,是集科幻、魔幻、熱血和童真於大成的心血之作。特別是童年的經驗影響他創作甚深,包括小時候喜歡看的鹹蛋超人,或是日本戰敗後父親在非軍隊的自衛隊特殊組織等記憶,都為他的作品增添更多深度思考的層面。
特別是1960年後半,日本怪獸電影當道,腳本家把社會訊息置入影像中透過大眾媒體傳播,「我們在那個年代被特定訊息餵食成長,當年喝下的毒,如今的我也想讓現在的孩子們嚐嚐,讓孩子們也去思考社會;即使世界是這個樣子,我們也要活下來。」
作品風格一向豪放又色彩繽紛的村上隆,過去曾不太適應別人稱他的作品為日本普普藝術,對他來說普普是屬於戰勝國,是植根於都市中,屬於經濟復甦後所體現物慾至上的價值觀。但對村上隆而言,日本是一個戰敗國,甚至在他的觀念裡,當日本經濟泡沫化達到頂點,在國際主義與戰爭漸層的影響下,日本不自由、不獨立也不思考。因此他以電影傳達觀點與信念,也成就他全新跨界的藝術創作。
至於當代藝術是否具備像傳統藝術一樣不受時代限制的性格?村上隆認為,正如同披頭四在時代洪流中至今仍獲得認同與掌聲一樣,當代藝術的價值一樣經得起時代考驗。目前《水母看世界2》正在製作中,村上隆為植村秀所製作的動畫系列Six Heart Princess也將於2015年上映。他深諳藝術裡的金錢遊戲,不畏世俗眼光以各種跨界藝術體現超扁平思想,卻也致力突破當代藝術框架反映社會現況,他褒扁不一,他是村上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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