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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3 第412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美學系列/池上之優
如是我聞/不傷害
人文薈萃 回音壁/馬花炸與油呷粿
慢慢讀,詩/東半球西半球•南半球北半球

  今日文選

美學系列/池上之優
蔣勳/聯合報
池上的山,池上的水,池上的雲,池上的稻田,使島嶼都會大樓過多擁擠的直線條,有了橫置過來的可能……

【春耕】

春耕以後,一片一片稻禾秧苗的新綠,被海岸山脈稜線上升起的旭日微亮的光照到了。

唐詩裡喜歡用「新」這個字,客舍青青柳色新,「新」不只是色彩,「新」是一種歲月裡安靜的光。安靜,卻讓人心驚,讓人眼睛一亮。

池上春耕後的田,秧苗初初抽長拔尖,一片耀眼的新綠翠亮,像蠶絲織錦,細看時,一絲一絲都是纖細的光。

秧苗插得有間距,稀稀疏疏。田土裡積水,水田平整清淺,像一面明亮的鏡子。新綠的秧苗,間雜著水光,映照著湛藍的天空,映照著縱谷兩邊沉暗的山巒,映照著山腳下慵懶閒散的白雲。

池上的雲──特別是清晨破曉時分的雲,常常橫躺在大山腳邊,懶散地拖著、迤邐著。一帶長長的、百無聊賴的雲。不想漂浮,不想高高升起,沒有野心奔騰翻捲。像賴在主人腳邊,一個下午都不動的慵懶的貓,主人不動,牠也不動。大山如此篤定、安靜、沉著,雲也如此悠閒、恬淡、滿足。無所事事,沒有心機,沒有瑣碎、煩惱、嘮叨。

山的稜線是水平的,雲的流動是水平的,田陌的線也是水平的。許多重重疊疊、高高低低的水平線,使來到池上的人們,因為這些水平的線條靜了下來。平,所以能靜。

都市的人到這裡,漫步、騎自行車、腳步速度都緩慢下來,他們或許不知道是因為這些一條一條水平的視覺上的線,把空間推遠了。

水平使空間延展,水平也使時間有了延續,彷彿天地長久,沒有要著急的事。水平的視覺,使浮躁喧騰的煩惱沉澱了下來。一條一條的水平線,使高聳陡峻的垂直的緊張有了緩和。長年居住在高樓夾緊的狹窄空間裡的狹窄的心,也有了開闊平坦的可能。

違反地心引力的垂直線條,隱藏著挑戰空間難度的張力。都會大樓,垂直線不斷向上升起,成就野心,成就慾望,但是,也使人疲倦焦慮。不斷追逐垂直上升的線,時間久了,整個人難免繃緊,繃緊到極限,會垮下來,重新學習鬆垮在大地上的自在平和。

池上的山,池上的水,池上的雲,池上的稻田,使島嶼都會大樓過多擁擠的直線條,有了橫置過來的可能。

可以橫躺下來看一座山,可以橫躺下來看天空。沒有被直線切割的天空,可以橫躺下來,看山腳下一樣橫躺著的雲。你躺著,雲也躺著。水圳裡的水潺潺湲湲,好像反覆問過路的行人,走那麼快,要去哪裡?

坐下來也好,躺下來也好。你從台北來,你從香港來,你從上海來,你從紐約來,你從世界垂直線太多的地方來。坐下來,躺下來,聽一聽水圳渠道的流水聲,沿著田間水圳漫無目的閒散走路漫步。耳邊琤琤淙淙都是水聲,水圳寬、窄、深、淺、曲、直,引導著速度不同的水流,走在水圳旁,一路就可以聽到大大、小小,快快、慢慢,悠悠、蕩蕩,有緩有急的流水聲。

池上的風景,可以像宋元人最好的長卷。起點終點都只是假設,拉開來是一直線,捲起來,周而復始,終點也可以是起點。

人在長卷裡,走走停停,像人在歲月裡,也有輕重緩急,走來走去,終究要知道自己不會是主角,以為自己是主角,不會看得懂宋元最好的山水長卷裡的雲淡風輕。

長卷裡的主角,一定是山,是水,是雲,是連綿到天邊的稻田的綠,是稻田田壟間綿延不斷的水圳溝渠,是水圳溝渠裡綿延不斷的水聲。

人是來看山的,人是來看水的,看雲也可以,看稻田的新綠到金黃,知道歲月緩緩推移,人走在歲月裡,著急趕路,悠閒徐行,歲月也還是一樣。

就像看長卷,一面看,一面捲,看得快,看得慢,長卷也還是長卷。

長卷看倦了,捲起來,揣在袖子裡,就是一軸。

山水看得完,或者看不完,人也都要走。沒有人因為山水沒有看完,可以賴著不走。賴著不走,是忘了自己不會是主角。主角還是山,是水,是來去都沒有蹤跡的雲。我們不在了,山、水都在,雲也還在。真愛山水,就不會著急。

【夏耘】

春耕走過的池上,再來的時候已經是夏耘的季節。耘,是除草,去除稻田裡的雜草。

雜草多了,稻子成長的養分就被雜草吸收。稻禾是好,雜草不好。活在人世,總有選擇,有判斷,孰是?孰非?

佛法有時不住世間,出世間的開示就多提醒沒有是非的平等。

好像《法華經》裡用過田地的譬喻,天上的雨水,落在田裡,滋生稻穀,也滋生雜草。稻禾、雜草,都是生命,卵生、胎生,有想、無想,對於天上灑下的雨水,並無不同。

佛經的譬喻或許不方便跟農民說,特別是頭上頂著大太陽在田裡揮汗除雜草的時候。我因此看了幾處準備秋收時上課要用的場地,就匆匆走了。

【優人】

再回池上,真的是秋收季節了。望眼看去,一片一片的金黃。

稻禾結穗,飽滿的重量使稻穗都彎垂著頭。青綠的稻禾葉尖還挺立著,一片綠色下掩映著稻穗的金黃,風一吹起,青綠和金黃就俯仰搖擺,錯落成色彩千變萬化的光影。

11月2日到池上,過了霜降,等候立冬了。少部分的田已經收割,大部分還等待收割,整個池上全是一片金色。接近黃昏,從中央山脈斜射下來的落日,在廣大的田裡泛起一片赤金色的光。

空氣裡都是飽滿稻穗的氣味,隨著風,到處飄蕩。一種穀粒種子甜熟的香氣,沉甸甸的,很厚實,與輕盈飄蕩的花的香氣不同,是穀粒種子才有的飽滿富足的香。花的香氣是騷動的,等待著蜂蝶來給雌蕊雄蕊授粉交配的誘惑的氣味。穀粒成熟,種子的氣味飽滿踏實,是生命完成的氣味。像桌上一碗白飯,比得過所有山珍海味的昂貴的香。秋收池上的氣味,像一碗白米飯,安靜踏實而且滿足。

早收的田地上搭了一個舞台,11月3日優人神鼓要在這一片收割前的田地間演出。

我看過陝西的腰鼓,春耕前,成排成行的農民,赤紅腰帶,繫著紅色皮鼓,在黃土飛塵的高原上,一路用手拍鼓,一路吆喝踏步。大地乾旱荒瘠,耕種了數千年的土地,疲憊的土地,衰老沉睡的土地,要被鼓聲驚醒,被男子憤蠻狂烈的踏步聲驚醒。鼓聲,像是悲愴的喊吼:醒來吧,土地!要春耕了,土地醒不來,沒有雨水,要這樣一路用嗆辣激昂的鼓聲和暴烈的舞踏叫醒大地。

池上的優人是安靜的,在中央山脈和海岸山脈之間富裕的縱谷平原,卑南溪水勢豐沛,土地的富饒,節氣的溫和,都讓秋收時有一種滿足安分的靜定。一片一片的金黃稻穗,齊整的田陌,各地來的觀眾,看優人神鼓,也看池上的秋收。聽鑼鼓在山巒田陌間響起,也看午後縱谷間的雲從懶散開始飛揚。鑼聲傳到遠方,雲從低垂的山腳開始一片一片升起,像是雲的瀑布,優人鼓聲震動,雲翻捲過海岸山脈的稜線,從山的峰頂向下傾瀉,鑼鼓像是來叱吒風雲的。

與北方獷烈的農民的吶喊與鼓聲不同,優人的儀式優雅嫻靜莊重,徐徐然,鑼在空氣間靜靜振動,一波一波,在山間回響。鼓聲沉著,尾音嫋嫋,也波盪到縱谷平原的各個角落。鑼聲與鼓聲都不急促,聲音間隙大,給聆聽者音樂的空白餘裕,來池上的人不會覺得是被逼迫著一定要聽,有的人像是忘了在聽鼓聲,只是專注著靜觀山脈稜線上雲瀑飛揚。

傳統的鑼鼓,無論春耕秋收,都用來謝天地。鑼鼓喧騰,是回報天地之恩,池上優人的秋收儀式,因此像是表演,也不完全是表演。儀式性的美學如果只剩下了表演,也一定走樣,矯揉造作,失了儀式的莊重。祭孔的八佾舞,觀光飯店唐裝表演的茶席因此都讓人害怕。

台灣好基金會的池上活動已經第四年了,春耕到秋收,越來越多的外地人,因為春耕或秋收聚集在池上,領略一個小小村落的樸素寧靜,領略一個小小農村存在的價值,這個小小的農村,八千人口,以他們的稻米為榮,走在田陌間,會看到一畦一畦的田地邊懸掛著農田主人的名字,上面標記著耕作面積,巡田的時間,耕作的心得,也標記著驗證履歷與全球認證(global G.A.P)的卡號,他們的樸素寧靜與世界最先進的農業觀念技術同步,才使一個小小的村落有充足安分的自信吧。

優人的鑼鼓因此像祝福的誦念,像肅穆的禮敬,像虔誠的感恩,女性優人徐緩的揖讓進退,一種動作的節制,內斂,使人知道東方稻米文明如此謙遜平和,絕不輕易張揚自大。

男性的優人有狂放奔騰的飛舞,好像是用整個肢體撞擊擂打巨大的鑼和鼓(圖一),但是鑼和鼓的聲音都沉著綿延,不是自誇的爆裂聲,不是刺耳的高分貝躁動,優人的飛舞像縱谷裡長長綿亙不斷的流雲,像金黃色翻飛到天邊的稻穗,像大山稜線起落自在的篤定,像川流不息豐沛的水聲盈耳,他們飛躍、旋轉、揮擊鼓槌,像在天地間指斥風的行走,他們叱吒風雲,卻如此靜定,像一尊一尊修行的羅漢,祥和慈眉,或怒目而視,卑苦剛毅,或厲色疾顏,領悟或糾纏,他們來這秋收的田野,也像一場大法會,要來與有緣無緣的過往眾生對話,擊打鑼鼓,敲響鼓聲,與山對話,與雲對話,與廣漠的天地對話。

【秋收】

優人離開了,11月6日清晨六時,農田主人葉雲忠夫婦開著卡車來,迎接要到他們田裡體驗收割的雲門舞者。兩輛卡車,是用來裝稻穀的,四圍的隔板特別高,舞者研究高度,找到最容易爬上去的方法,在初升漸亮的日光中出發了。

葉雲忠夫婦的田,雲門以錄影方式記錄了兩年,將作為2013年雲門四十周年紀念作品《稻禾》的創作元素。

張天助先生擔任割稻的講解,發給每一位舞者一只白手套,兩條黑布袖套,一把鐮刀,簡單講解了手的把握,站立蹲踞方式,下刀的力度,特別強調放下一束稻穗時的慎重,他說:「不要讓穀粒撒落地上──」

舞者開始割稻,白鷺鷥與燕子陸續飛來,在割稻後露出的田土間覓食昆蟲。

張天助也搬來四十年前打穀用的老式機器,放在收割後的稻埂田間,讓舞者學習如何一面腳踩踏板,轉動軸輪,一面將一束一束的稻穀放入軸輪,軸輪飛轉,穀粒四散飛揚。穀粒夾雜稻葉,就用籮篩在風裡揚簸,讓風吹去草葉雜質。

農村的經驗對年輕一代越來越陌生了,土地的勞動對年輕一代更是越來越陌生了。在快速便利的交通完成後,許多高鐵高速公路不到的村鎮陸續被遺忘了。哪裡是崙背?哪裡是刺桐?哪裡是苑裡?瑞穗?後龍?銅鑼?

島嶼的地圖剩下幾個沒有差異的都會,以及沒有差異的生活方式。

島嶼的拼圖或許可以重新找回更小的點,三一九鄉,或者比三一九鄉更小的村落,像池上,找到最小的存在方式,找到最小的存在價值,找到被IC產業掩蓋的所有傳統基礎產業的存在價值(像池上的稻米),這會不會是島嶼重新拼圖的開始?我們聽了太多台北高雄的故事,其實也可以重新聽一聽池上。

從稻田間走回住處,一路跟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幾名婦人在水圳邊搓洗衣物,水圳邊留出洗衣的方台,安置石刻的搓板,顯然是鼓勵用水圳的水洗衣服,「比較好──」婦人回答說:「自然的水軟,家裡水太硬,對身體衣物都不好──」小小村落存在的價值,或許可以提供高度依賴工業科技的都會一種全新的反省。

雲門舞者六小時收割完成,坐在田壟間吃米苔目,人手一束稻穗,合拍了秋收後歡欣的照片(圖二)


如是我聞/不傷害
劉梓潔/聯合報
規律練習瑜伽四年多以後,我決定參加師資培訓,倒不是想教學,而是覺得,這趟瑜伽旅程似乎必須來到一個轉運點,把原本對瑜伽的「體驗」,轉向更深的「探索」。總有朋友發出不可思議的疑問:瑜伽,真有那麼神嗎?你真的沉迷下去了喔?

瑜伽是我的信仰與依託。但與其說它是宗教,不如說它是一種需要天天操持鍛鍊的生活方式。光是瑜伽戒律第一條「不傷害」(Ahimsa),這三個字,就讓我這些年來獲得太多太多了。不傷害周圍的人,所以學習待人寬厚;不傷害自己的情緒,所以學習心平氣和;不傷害過多動物,因此儘量素食。

而這些生活上與心智上的改變,來自日復一日瑜伽墊上的練習。在眾多瑜伽書籍與老師教誨中,讓我最受用的是兩句話,第一句是艾揚格大師(B. K. S Iyengar)說的:「規律練習瑜伽,能讓你面對生活的動盪不安時,保有平靜穩定。」

第二句是我的老師阿南(Adnan Tahirovic)說的:「我不教你們去感覺這個感覺那個,我只教兩件事:一是當下,二是此時此地。」

瑜伽,給我最大的禮物,就是:時時刻刻安住在當下。


  人文薈萃

回音壁/馬花炸與油呷粿
張執群/聯合報
讀了《聯合副刊》施明德先生的那篇〈拜鬼與油呷粿〉(101年11月19日),感覺不到是笑話,只有淚水與感慨。文化、傳統是必須要包容與學習的。

說到領帶,另有一與之差不多功能的飾品,就是領結。

當時看完此文,隨即問起家母,當年有人將領帶叫作「油呷粿」嗎?得知,早年台灣婦人,見丈夫要盛裝出門,幫其準備服裝,就會問丈夫:「要打『馬花炸』還是『油呷粿』?」

「馬花炸」就是台灣平民小吃油炸「雙胞胎」,台語叫「馬花炸」。領結的樣子長得就像「馬花炸」。


慢慢讀,詩/東半球西半球•南半球北半球
簡政珍/聯合報

東半球西半球

我走進黑夜打開一盞燈
想像晨曦喚醒你恍惚的夢境
我清洗白日臉上累積的塵垢
你走入街道上陽光普照的塵埃

躺在床上
幻想你在大樓的陰影裡
找到絢麗的廣告辭
我的春夢如雲朵
正如你在公園隨手摘取的
一朵小花

花朵開放時
我的鼾聲驚醒神經過敏的鬧鐘
午夜不能夢迴
你的雙手已經在鍵盤上
輸入今日情緒起伏的印記

當下,我在東半球逐夢
你在西半球
看到一棟古老的「夢之屋」
瞬間崩塌成煙

南半球北半球

我嘗試在冰水裡遺忘暑氣
你在壁爐旁邊填寫今夏的記憶
我的體溫
高過你層層包裹的冬衣
若是這裡的烈日不能點燃你的心火
你在冰雪的足跡
何以走入陽光?

你手上的雪花即將固執成冰
我流汗的雙手
無法為你摘取星星
你要為人世爭取一點溫暖
我要為世界儲存一點涼意

我在南半球
為你郵寄一套泳裝
你在北半球
為我編織一件毛衣


  訊息公告
天涼好個秋,秋天養生為冬天打好基礎
行道樹的落樹,路人的薄外套,漸漸有秋天的味道了!從現在開始在秋天做好健康管理,不論是食補或運動,調理好體質,讓身體變得更強壯,才能迎接冬天寒冷氣候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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