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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6 第4460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灌入氧氣的鐘形罩
人文薈萃 微意思/LINE、萌
慢慢讀,詩/馬六甲與焦桐夜喫貓山王
千載琵琶

  今日文選

灌入氧氣的鐘形罩
方秀雲/聯合報

文學界再度燃起一股普拉斯的熱潮。1932年,出生於波士頓的她,僅在這世上活了三十年,但她的詩、她的小說、她與休斯的婚姻、她那濃得化不開的陰鬱,勾起了詭異,留給世人無限的遐思……

日子被密封起來了,像瓶子裡的一艘船——美的、難靠近的,一個纖細的、純白的飛翔神話。

這是美國女詩人兼小說家西亞維亞˙普拉斯(Sylvia Plath,1932-1963)在一篇散文裡,描述她人生前八年的塵封歲月。

普拉斯幻想曲?

幾年前,還在愛丁堡大學念書時,有一天,系上一位同學M抱著一本書,我好奇地問那是什麼,他說那是西亞維亞˙普拉斯的詩集《巨物》(The Colossus),正在讀,我還記得,他加上一句:

她的詩是我讀過,最精鍊、優美,又有令人心碎的品質。

此是我第一次聽聞這位詩人,之後,只要翻閱報章雜誌、瀏覽文學網站時,普拉斯的名字經常會閃過去;沒多久,我又看了一部紐西蘭導演克莉斯汀•傑弗斯(Christine Jeffs)拍的《西亞維亞》(Sylvia),談的是普拉斯與才子泰德˙休斯(Ted Hughes)的愛情故事。而今年,恰好是她逝世五十周年,除了她兩本密封多年的日記被公開之外,她的自傳式小說《鐘形罩》(The Bell Jar)再版,兩本傳記羅利森(Carl Rollyson)的《美國伊希斯》(American Isis)與威爾森(Andrew Wilson)的《瘋女孩的情歌》(Mad Girl's Love Song)也正出爐,文學界再度燃起一股普拉斯的熱潮。

1932年,出生於波士頓的她,僅在這世上活了三十年,但她的詩、她的小說、她與休斯的婚姻、她那濃得化不開的陰鬱,勾起了詭異,留給世人無限的遐思。她「自白」文體,坦述了生活、愛情、思緒的起伏,不羞愧的說出內心的憤怒、矛盾、悲痛、與絕望,甚至死亡慾念,最終又以悲壯的姿態,向人間揮別,更引發讀者的同情,並且,媒體也大肆渲染,謎上加迷,這簡直神話了她。

被尊為英國桂冠詩人的休斯,在人面前,很少提自己的妻子,於1989年,打破了沉默,在一封給《衛報》的公開信裡,陳述大眾對普拉斯的了解是假象,說那全是──「西亞維亞˙普拉斯幻想曲」(“Sylvia Plath Fantasia”)。

或許,大家都在聽幻想曲吧!而我,在她與丈夫之間,不站在哪一個人的立場,腦子裡,卻回想起M說的「精鍊、優美、令人心碎」字眼,讓我不禁想好好念普拉斯的詩,一探她的心理,捕捉那悲劇的源頭。

暴風雨前的寧靜

八歲那年,她寫下第一首詩,就立即上了《波士頓先驅報》(Boston Herald)。接著,少女時代,將自己鎖起來,沉醉於文字,每天寫日記、寫小說,累積相當的可觀,在入學院前,登在雜誌上的短篇小說已達五十餘篇了。

之後,她入史密斯女子與劍橋大學念書,擔任雜誌的主編,也拿下好幾個文學獎,不少作品刊在重要雜誌上,像《大學》(Varsity)、《哈潑》(Harpers)、《旁觀者》(The Spectator)、《泰晤士報文學評論副刊》(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s)……等等。在一封給母親的信,雀躍地說:

世界在我腳下剖開了,像一顆熟的、汁液的西瓜。

無窮的潛能與知性的未來,一一在她眼前綻放。

1956年,遇見了詩人休斯,她形容他:

一名歌手、一位說故事的人、一隻獅子,與一個世界的闖蕩者……發出一種聲響──上帝的雷鳴。

她愛他的詩,愛他的人,在她眼裡,他簡直是神,他們互寫情詩,不間斷的,為了持續這樣的浪漫,兩人決定步入禮堂,婚後,不但一塊兒寫作、研究天文與超自然,也四處旅行,尋求靈感。

這一切看似美好,不是嗎?敏感的普拉斯卻問:

這是什麼,這面紗背後,醜,還是美?

其實,背後,掀起了狂風暴雨……

一份生日禮物

藉文字來抒發情感,此習慣始於1940年。

那年的10月27日,她正過八歲生日,父親快六十歲,病重得厲害,幾天後,過世了,那年的生日禮物就是──爸爸的殞落與永別。歷歷在目,她從未忘記,在一首〈杜鵑路徑上的厄勒克特拉〉(“Electra on Azalea Path”),她說:

你死的那天,我走進汙塵,
入了無光的冬眠

……
我躺著,夢見你的史詩,一幕接一幕。

那份慟深刻到,在普拉斯去世前,還寫了一首長詩,命為〈一份生日禮物〉,提到:

它立在我窗前,如天空一般大。
從我床單,呼吸死寂的核心

凡有分裂之處,凝結、硬化歷史。
它來時,不經郵件,不經手指。

它來時,不經口耳相傳
全部遞送,麻木地……

這份禮物給的多殘酷,小小年紀,還沒學會哭,就得照單全收,她苦澀的說:

我只取它,悄悄地到一旁。
你甚至不會聽到我打開,沒有紙劈啪響,

無掉落的緞帶,最後也沒尖叫。
我認為你沒把決定權交給我。

暗自拆開禮物,她發現自己毫無決定權,命運賜予的是一種無法原諒的背叛。

自從接下這份禮物之後,她開始寫作了。

廢墟間的對話

詩作被刊登,父親之死,一則以喜,一則以悲,都發生在同一年,是巧合?還是蘊含另一層意義?

兩件事湊起來看,於她,怎麼一回事呢?在她的一首〈廢墟間的對話〉(“Conversation among the Ruins”),我找到了一些線索,詩裡一開始描繪一個景象,有雅房,有水果花環,有美妙的琴聲,還有燦爛的孔雀,如天堂一般,這完全是她八歲前的印象!然而,之後變了樣,廢墟一片,她惆悵的說:

你一身外衣和領帶,英雄式立著;我穿上
古希臘外衣與梳髻髮式,鎮定地坐著,
根植你黑的外觀,轉悲劇的這齣戲:
毀損怎麼在我們破產的屋子形成,
什麼字的慶典可修補浩劫呢?

爸爸走了,是一場浩劫,這缺憾,該怎麼彌補呢?她說:「字的慶典」。此象徵了她的文學生涯,彷彿一個儀式,隆重莊嚴,親人的身體被架在祭壇上,供奉著,他的犧牲,為女兒的未來做交換條件,將她的詩與創作推至高峰,對這「天命所歸」,她倒深信不疑。

當然,這場浩劫之大,把她原有的多彩思想染成了灰,然後漆成了黑,她說:

愉悅地屈服於旋轉的漆黑,我真誠的相信那是永恆的湮沒。

攤開她的文字,是驚懼,是歇斯底里,經常呼喊一個人,此對象正是父親啊!對他,她有不解、怨恨、氣憤的思緒,貫穿了她的血液,這仇恨的背後,骨子裡卻深藏著一份愛,強烈,幾乎到了一種霸占。

拉撒路夫人

她的「自白詩」,談憂鬱症、自殺、與死亡,描述時,常用戲劇情節來表現,口吻更帶著甜蜜、愛、熱情,如一隻飛蛾撲火一般,達到了致命之美!有時,作品太過極端,雜誌社拒絕刊登,等到她死後,聲名大噪,出版社才開始興致勃勃,將她生前的詩一首一首收集起來,一本接一本的出版,像《縹緲精靈亞利伊勒》(Ariel)、《三位女人:三個聲音的獨白》(Three Women: A Monologue for Three Voices)、《越水》(Crossing the Water)、《冬樹》(Winter Trees)……等等。

二十一歲,她服下大量的安眠藥,有三天的時間,她在那兒掙扎、蠕動,沒人發現,在一首詩〈爹〉(“Daddy”),她清楚地交代:

我十歲時,他們埋葬了你。
二十歲,我嘗試死
嘗試回、回、回到你身邊。

那回,她沒死,存活了下來,此自殺未遂,被許多人拿來分析,說這預示了她三十歲的那場悲劇,然而,最近讀她的過程中,我發現,她十歲時,已有蓄意割傷自己的紀錄了,說來,父親的離去,為她鋪下了長長的陰影,往後的日子,她一而再,再而三有親吻死亡的慾望。

曾被批評極端之最的〈拉撒路夫人〉(“Lady Lazarus”),如今是她一首膾炙人口的詩,此刻念來,我仍然全身顫抖,詩人裸露的說出:

我又做了一遍。
每十年的一年
我應付過來──
……

這是第三次。
簡直垃圾啊
每十年得清掉。

百萬纖維絲!
嚼花生的這幫人
擠進去看

他們,鬆解我手和腳——
大跳脫衣舞。
各位紳士,各位女士

這些是我手
我膝蓋。
我可能剩皮與骨,
……

垂死
像任何事物一樣,是一門藝術。
我做得非常好。

「每十年一次」的循環,好像精心安排似的,甚至還計畫了第三次,這不是幻想,是行動,是真實的景況,極為驚悚,不是嗎?

1963年2月11日,是英國幾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季,三十歲的她,把兩個小孩放在臥室,留下牛奶與餅乾,自己跑到廚房,然後開瓦斯,這回,她真的親吻了死亡。

更盛的元氣

正如普拉斯散文中描述的,她回看1940年前的歲月,多純白,像一則飛翔的神話,之後呢?二十二年的時光,一直抱著已不復存在的東西,美雖美,但纖細,脆弱得很,壓根兒也摸不著了,她又像玻璃瓶(鐘形罩)裡的一艘船,撞啊撞,駛不出去,氧氣用完了,就斷氣了。讀她的作品,就在目睹她的人,透知到她內心的複雜、糾結,現在,我終於能了解M當初說的「令人心碎」了。

普拉斯真的走了嗎?蹊蹺的是,〈拉撒路夫人〉中間夾了幾行:

我,一位微笑的女子
只有三十。
像貓,有九條命。
……

在光天化日下復出
到同一處,同一張臉,同個畜生
開心地喊:

「奇蹟!」

為什麼叫「拉撒路」(Lazarus)呢?他是《聖經》中的一個角色,奇蹟地,從死裡復活。這兒,詩人又說自己是九命貓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復出了。我覺得在此,她放進了一個密碼……

今天世上沒人能像普拉斯一樣,不僅在死後榮獲美國文學界最高榮譽的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而且,作品到現在還一版再版,成為當今西方最被討論與閱讀的女詩人,在時間的洪流中,她沒被沖刷掉,持續的、活躍的存在!

對她,垂死是一門藝術,是永恆的循環。詩人悄悄的跟我們透露,她的鐘形罩裡,灌入了氧,因此,「復活」的元氣,更勝於湮沒呢!


  人文薈萃

微意思/LINE、萌
李進文/聯合報

LINE

天機最令人心癢難搔的,並非不可洩漏;而是每次正正經經丟出問句,它都回傳可愛的表情符號。

那熱情的女人穿一件剪裁保守的黑色高領喪服,極簡,懷憂,隱忍……唯一的飾品是掛在手腕的念珠,念珠仰望淚珠一顆一顆解放。


慢慢讀,詩/馬六甲與焦桐夜喫貓山王
張錯/聯合報
滿臉落腮橫掃三角尖峰戰陣

他捧起急色兒般遍體狂嗅

那是短兵交接,一觸即走

嫻熟有如八卦遊身掌,沾身不犯險

然後交給店家,道一聲:可以了。

大王隨即開胸破膛,露出雪白棉花柔軟肌膚

果子狸剝皮落鍋般的白,像詩人純淨的心

及鐵漢柔情。如今孤家寡人

漫遊眾香國裡,貓山王外,還有紅蝦

竹腳、尖督,甜中帶苦才是極品

他心知肚明。

吃相端莊優雅,不徐不疾,像總鋪師試味

輕輕拈起,仔細端詳,不敢怠慢

視果腹對手極是尊敬

一口,眼色流露驚豔,兩口,歡喜讚嘆

三口,無名感動湧上臉頰,醉漢般

保持三分醒,七分飽。起身

洗手,剖兩顆山竹,果中之后,與山王匹配

另一種嬌小的白,胭脂的紅,清涼甜美

稍帶一些曖昧辛酸。


千載琵琶
林谷芳/聯合報

──寫在「執鐵板銅琶,唱大江東去」音樂會前

年輕時彈琵琶,因一曲《月兒高》觸動了那似乎緣自多生的情性,後乃由之涉入中國音樂的總體詮釋,而此詮釋,音樂外,更在指涉中國文化的深層特徵。

說深層特徵,乃因樂為心聲。錄音技術發明前,它須得兼活體與群體的傳承才得留世,而其中器樂因非如歌樂般可因文辭矯飾修整,乃更純粹是內在心靈的投射,由此進入,談文化,自更能照見真實。

有這真實,使我對日本之受中國影響極深,音樂卻獨缺中國文人代表樂器的琴(只門庭寥寥的東皋琴派存在),從中日不同民族性及禪道不同的藝術特質提出了前人未論的詮釋。而這真實,也讓我在琵琶裡看到了我們那已喪失千載的氣象。從琵琶看出,是因琵琶是胡樂中國化的典型,歷史上與琴分領風騷,要從音樂閱讀中國心靈就不能避開其中任何一塊。

從琵琶看出,還因琵琶千載以降,自型制、彈法以迄樂曲內容皆有極大改變,恰可映千年之流轉。

從琵琶看出,更因歷史中的諸型制,如薩摩琵琶、南管琵琶,現仍同時存世,透過比較,就好縱論古今。

而比較,也不只是時間性的,更有空間性、民族性的。薩摩琵琶儘管保留了一定唐制,但也有它「入日本則日本之」的部分。

在此,作為文化輸入國的日本薩摩琵琶,史詩般的氣魄卻讓人有盡千古於一擔的感受,而居文化輸出國的南管琵琶卻幽微極致,盡在一唱三嘆中吐露情懷,映現的正是千年氣象的轉變,後世中國的許多境遇其實都可從這對照中尋得它的道理。

這相關的觀照與感慨,年輕即在,及長後猶深,但話雖如此,卻少因之為文乃至有將二者實彈並列以為昭示者,直到前年心心與她老師薩摩琵琶傳人岩佐鶴丈在台北書院作「對彈」,邀我主持,才動了將它們作實體比較的念頭,而自來的感觸也寫成〈執鐵板銅琶,唱大江東去〉一文先在《聯副》發表。

因這文章兼以台灣國樂團的邀約乃有了11月12日同名音樂會的呈現,在此我又加入了中樂獨奏琵琶以對應當代的一些演變,讓千載的心靈轉折不止於前清。

音樂會請了王心心、岩佐鶴丈、曲文軍分別呈現了薩摩、南管、中樂三種琵琶的獨奏傳統,也分別以之與樂團合作,單在音樂上,人皆名家,藝皆完整,而我則更希望由此那千載氣象的浮沉真能觸動來聽者的心。

●「執鐵板銅琶,唱大江東去」音樂會11月12日晚上19:30於國家音樂廳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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