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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0 第5591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莊政霖/蝶與詩,火與雪──陳庭詩與周夢蝶的武昌街剪影
【未央歌年代】可凡/我與未央歌的一段淵源
【慢慢讀,詩】陳義芝/讓茶樹繼續等待──訪茶人簡嘉文
陳克華/詩想

  今日文選

莊政霖/蝶與詩,火與雪──陳庭詩與周夢蝶的武昌街剪影
莊政霖/聯合報
像陳庭詩這樣狂熱創作的藝術家,一生之中,難免有一些作品受到的關注較多,而另一些較少。如果不仔細考究藝術家一輩子的所有作品,單只看畫冊、展覽,一般大眾通常無緣得見藝術家的創作全貌。

有些浮沉在時間之河裡的作品,很可能被逐漸淡忘,甚至連原件都佚失了。一件作品的毀壞、佚失會令人感到惋惜,有時並不只是因為失去了一窺藝術家創作全貌的機會。在某些情況,一件藝術品所承載的,除了它本身達到的藝術成就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會使得這件作品相較其他,更顯珍貴。

翻遍現有的陳庭詩作品畫冊都無法得見的版畫作品,〈震〉(又名〈空劫〉),就是這樣一件令人心生嚮往的藝術品。

1960年代末至70年代中期之間的某日,台北,武昌街一段七號,明星咖啡廳。

兩個年過半百、一言不發的男人隔桌相對,桌上只有兩杯咖啡、一枝筆和一疊紙。光頭、身穿長袍馬褂的瘦小男人神色凝重,緊緊握住筆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山羊鬍、頂上微禿的那位則是一臉不耐,不時用手指或筆桿敲著桌面,發出「豆、豆、豆、豆」的聲響,時間一久還會將對方的筆奪走,如風掃落葉般寫了一陣再塞還給對方。接著又是一樣的模式,無止境地循環下去。

若是認識他們的人,看到這個光景大概就只是會心一笑。偶爾,他們也會在心裡想著:「這兩個人又在互相折磨了。一個這樣快、一個那樣慢,他們到底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要解開這個疑問,得回到1966年某日,台大校園中。

對陳庭詩來說,這天意義非凡。這是他辭去在省立台北圖書館的職務、全心投入藝術創作數年後,第一次舉辦個展。地點位於台大校園,木造七號館,史丹福華語教學中心。

路過展場的行人中,也許有人會注意到在某幅畫前,有個落單、身穿深色長袍馬褂的瘦削人影一直站定不動,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如果這路人正巧是個文藝愛好者,他或許會驚喜地用手肘碰碰他的友伴,說:「欸,你看,那不是那個在武昌街擺書攤的詩人,周夢蝶嗎?」

周夢蝶佇立在那幅題名為〈震〉的版畫前,已經好久好久了。他的腳下彷若生了根,和木頭地板連成一氣,成了亙古以來一直守候在畫前的一棵菩提樹。只因當時研習佛經已近十年的周夢蝶,在這幅畫裡看見、印證了,什麼是「空劫」。

「空劫」,是一個佛經裡頭專用的辭彙。這一個世界壞了、崩毀了,舊的地球崩潰了,新的地球還沒誕生,中間有一段長長長長的時間,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一段時間,就叫作「空劫」。在周夢蝶看來,這一幅版畫,看起來好像是一無所有,但他又感覺到在這個一無所有裡邊,有一股力量在顫動。在這個明明是靜止卻又不斷傳遞出震動感的畫面裡,他想像著,有一個與現世相似卻又不同的新世界,就要從中誕生。

由於看得過於出神,周夢蝶完全沒留意到自己站在這幅畫前的時間,已久到足以引起他的友伴注目。驚醒他的,是一記從背後拍在他肩上的手掌,以及一句:「嘿!你是不是入定啦?」

受到震動的周夢蝶回頭一看,原來是辛鬱,一位同樣寫現代詩的朋友。這天,他們一群詩人收到邀請,前來參觀陳庭詩的個展。本來這對周夢蝶和其他詩人來說,算不上是十分特別的日子,自1950年代中期以降,現代畫家和現代詩人的來往一直非常密切。今天詩人辦活動,畫家們一定來捧場;哪天畫家開展,詩人們也是義不容辭地跑去壯聲勢。身為「藍星詩社」一員健將的周夢蝶,自然也認識了許多畫家。只要哪個畫家開展,寄一束請帖給他,無論和這個畫家熟不熟,他是一定會去參加的。到了現場,開展的這個畫家若是拉著周夢蝶,要他發表意見,周夢蝶便會斟酌情況。交情夠,就講實話;交情不夠,就講幾句好聽話。雖然周夢蝶和陳庭詩早已認識,當時卻並不熟稔。就周夢蝶先前的觀察,陳庭詩貌似是個非常驕傲的人,顯然,也還不在「交情夠」的那一邊。

這次的畫展,改變了他倆的一生。

「這一幅畫呀,畫得實在好。」回過神的周夢蝶脫口便對辛鬱說:「但是他用一個字,『震』,轟動,當作畫題。這個畫題呀,不能夠完全概括這幅畫裡頭的內涵。」

「那照你意思,應該用個什麼畫題?」

「如果這幅畫是我畫的,我就不叫〈震〉,叫作〈空劫〉。」周夢蝶也沒想太多,便把適才自己所想的隨口都說給了辛鬱聽。

「很好欸!你應該把這個意思告訴陳庭詩,把題目給換過來。」

「不要、不要,」周夢蝶連忙否決:「交淺言深,不可。」

但辛鬱已經跑走了,迅速地把周夢蝶的意思寫在紙上,遞給陳庭詩。這讓來不及阻止辛鬱的周夢蝶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根據周夢蝶對他認識的許多現代畫家的了解,他們每個都把自己當作是唯一的藝術家,驕傲得很,不許別人講他的畫不好,只許褒,不許貶。辛鬱這一舉動,自然讓最不願意多話、最怕得罪人的周夢蝶,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結果,陳庭詩看完辛鬱寫的紙條,只對周夢蝶笑了笑,便走到畫前,大筆一揮,將〈震〉改成了〈空劫〉。

「這件事情以後,我跟陳庭詩成為好朋友。這就是我跟他認識的開頭。」周夢蝶悠悠地說。

自此以後,陳庭詩只要一有新作品,便會把周夢蝶找到他的工作室,招待周夢蝶吃飯喝酒,請他為自己的新作命名。平時陳庭詩也經常跑去武昌街找周夢蝶,有時就在書攤上筆談。如果兩人聊到已無話可說,陳庭詩就會寫下:「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的書,我看路過的漂亮女孩。話說得輕浮,但他並不真的只顧著看路上來往的行人,有時,他也偷眼觀察、捕捉周夢蝶在喧鬧世塵中端坐的姿態,以他擅長的古典詩詞,為摯友留下一幀寫真:

閒行負手舊丰神,

劫隙流光又幾春?

好有南華經卷在,

軟紅十丈任揚塵。

若不是在騎樓下閒談、各做各的事,那就是陳庭詩請周夢蝶到明星樓上喝杯咖啡去了,形成兩個半百男人相顧無言的景象。一個話少,一個不能說話,話少的那個動作奇慢,不能說話的那個偏又是個急性子。

處在光譜兩端的他們,到底是如何成為摯友的?這個問題陳庭詩自己也想過不下千百遍。他曾經數次氣急地對周夢蝶寫下:「怎麼我這個急驚風,偏偏碰上你這個慢郎中!」罵歸罵,兩人的交情依舊。曾有記者好奇地問陳庭詩,兩人是如何在迥異的速度間取得平衡?陳庭詩卻覺得極其自然:「我外熱內冷,他外冷內熱啊!」

陳、周兩人的武昌街時光,維持到1980年周夢蝶因健康狀況告急停掉小書攤、1981年陳庭詩遷居台中為止,一共延續了十來年。即便如此,周夢蝶與朋友晚輩固定的「明星」之約仍未間斷,陳庭詩每個月上台北時,也必定到訪。直到1987年明星停業,蝶與詩在明星的日子,才成了再也無法回去的時光。

2005年七月,明星咖啡廳重新點燈,年邁的周夢蝶有時會在後輩友朋的陪同下回去坐坐。在同樣的位子上,偶然想起已不在世上的摯友,會有一陣錯覺,如同陳庭詩就在目前,拿著筆,一臉不耐地敲打著桌子,催促他動作快一點。以指代筆,周夢蝶就這麼在桌子上「豆、豆、豆、豆」地敲了起來。

(本文摘自有故事出版的《有聲畫作無聲詩──陳庭詩的十個生命片段》)


【未央歌年代】可凡/我與未央歌的一段淵源
可凡/聯合報
我的出生正處於《未央歌》出版的年代,但當我有緣拜讀它的丰采時,卻已是我高一時期,而且還發行了第八版。

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悅納,甚至是欲罷不能、百看不厭,期間的確經過一段曲折。進入高中後,聯考壓力接踵而至,事實上已沒有心思再浪費在任何言情小說裡,卻只因當年國文老師的大力推薦,使我與它結下了不解之緣。

《未央歌》全文有六百多頁,字體小得可憐。若非年輕熱情,實在很難想像這本密密麻麻的小說會令我愛不釋手、百看不厭,而且從中還發現作者鹿橋先生竟是我們學校董事長的同學。基於對未央歌的狂熱,我斗膽建請學校相邀李達海先生(按:《未央歌》作者鹿橋的中學同學,曾任經濟部長)到校,為同學一解抗戰時期西南聯大的內幕。這在當時封閉的年代本屬創舉,不料竟獲學校首肯,透過校長的邀請,李先生欣然赴約。

座談會中我忝為引言人,向李達海先生不斷提問,談到書中的焦點人物:包括藺燕梅、伍寶笙、余孟勤與童孝賢等人,是否真有其人,抑或另有所指?李董事長平易近人,針對我的提問,一一回答他的看法,最後也不忘勉勵我們在學業上更加精進,才能考上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

這是我在高中時期最瘋狂的一次舉動,至今仍念念不忘。誠如作者在尾聲中所言,歌雖唱完、心也閒了,但書名未央,留在每個人心裡的回響與震撼仍餘波盪漾、久久不絕。


【慢慢讀,詩】陳義芝/讓茶樹繼續等待──訪茶人簡嘉文
詩/陳義芝/聯合報
山石是鼓

落葉是鐃鈸

行人佇停半山腰

傾聽流水的

提琴音


問嬉戲的雲霧

崎嶇的山路

藍山似近實不近

綠山一座座

橫臥在眼前


問遠處的人影

風說不如問竹林

問抄來的地址

雨說不如問瀑布

最終要問誰


鳥啼殷勤

那人野放在山裡

彷彿茶樹散步

一幢小木屋

叢林半遮掩


綠隨山勢高低

狗吠聲起

細雨中他搖搖頭

沒有茶賣

讓茶樹繼續等待


陳克華/詩想
◎陳克華/聯合報
兩位詩人的散步。

最後我們到達一座墓園。

我聽見你對著列隊迎接我們的碑文默念,介紹那一大群陌生的逝者當中你熟知的幾位名字,講述其中某些人的一生。

你說:這裡躺著一個詩人。他還在他的墳上設置了一個信箱呢。哈。你手指著:給他寫封信吧?

你說:這裡的鬼經常和你聊天。

「他們都說了什麼?」我有些急切地問。

「開始都是一些新年的祝辭唄。」你說:「我們的一天,大概是他們的一年左右……」

你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我因此知道你幾乎每天來到墓園一次。墓園中的某塊碑,某個死去的人,某段分解不掉的記憶。

「大部分時間我只安安靜靜聽……」你說:鬼神的語言使用象徵。不是普通人間的口語。像詩一樣,你必須細心全神體會。

「只有每年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我在附近祭拜過神社之後踅過來這裡,才和鬼對得上話:新年恭喜啊!我終於可以這樣說。」

「又是新的一年呵……」

「人間的新年,鬼和我寒暄之後,才開始和我說些鬼話。」你說。

一些只有詩人與詩人之間,才能完全理解懂得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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