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妳是我失蹤十年的女兒,
如果是,妳為什麼一點都沒長大?
如果不是,擁有那些回憶?
內容簡介:
貝絲十歲的女兒愛咪於千禧年前夕與好友出遊,卻神祕失蹤,貝絲的生活從此變調,她恨自己與丈夫失職、恨女兒的玩伴粗心大意、更恨身分不明的加害人,十年來貝絲對女兒的失蹤始終耿耿於懷,用盡一切方法探尋事實真相。
作者介紹:
羅伯•派特曼
英國懸疑小說的新聲
派特曼在英國長大,畢業於英國華威大學歷史系。他曾在旅行社、夜店、廣告公司工作,但一直都夢想著當一名作家。«兩個靈魂的女孩»是他的第一本小說,但旋即被英國Orion出版社重金簽下。他對以下東西感興趣:歷史、心理學、音樂、網球、公園、游泳、自行車、書、以及你們的讀後感!
譯者介紹:
蘇瑩文
輔仁大學法文系畢業,任職外國駐華機構及外商公司十餘年,現專職英、法文筆譯與口譯。譯有《魔鬼遊戲》、《再見寶貝,再見》等書。
搶先試閱:
珍在電話答錄機留言,提醒我別忘記參加跨年聚會。
我刪除留言。我無法面對任何派對,我有自己的除夕儀式:到遊樂場獻花,和靈媒會談,怒氣沖沖地做完家事後再放聲哭泣。我無法想像自己還能去做其他事,那可是對愛咪不敬!
我拿著還沒點燃的蠟燭走進起居室,擺在爐臺上愛咪的照片旁邊。照片是她失蹤前一年在海邊拍的,她的皮膚曬成焦糖色,笑容和浪花一般清新。
我點亮蠟燭,看著光影在照片上跳動,淚水刺痛了我的雙眼。
忽然,有人敲門。
「亞契太太,妳在嗎?我有重要的事跟妳說。真的很重要,和愛咪有關。」
「妳是誰?想做什麼?」
「我叫莉比•勞倫斯,真的有事要找妳談談。」她的語氣焦急。
「什麼事?」
「亞契太太,我知道愛咪在哪裡。」
我眼前突然一片黑,我聽到腳步聲,是她過去踢開前門。她扶我穿過門廊,將我安置在沙發上時。
「對不起。」她站起來走到窗邊。「這陣子我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麼把愛咪的事情告訴妳……」她嘆口氣。「但是她堅持要我說出來。她一直很不快樂。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受苦。我要提醒妳,聽我說完話,妳可能會更痛苦。總之,我一定會更難過。」她繼續說:「對不起,我來得太突然,但是,要說出這件事只有一個方式。」
「重點在於妳要說什麼,而不是妳要怎麼講。」我盯著她的雙眼問道:「妳確定愛咪還活著?」
她點頭。
我靠坐在沙發上,過去十年間所承受的種種痛苦一湧而上。
然而,震驚的情緒攔下了我的淚水,我眨眨眼,發現自己的眼眶是乾燥的。
「可是……怎麼可能?」我把頭埋入雙掌之間,疑問讓我的腦袋更顯沉重。「這幾年來她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沒和我聯絡?她現在在哪裡?」
「一件一件來,好嗎?對我好,也為妳好。」莉比的肢體僵硬,目光落向地板。
「對妳好?」
「這也會影響到我。」她冷冷地說。
「我是她的母親,」我氣得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說,「妳只不過是傳達訊息的人。」
莉比眼底的怒意閃爍,她想反駁,但又忍了下去。
「把事情告訴我。」我把身體往前靠。
「是這樣的,我要講的事可能不容易了解,」她嘆口氣說,「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這將會改變一切。」
「妳一定得聽我說,」她懇求,「拜託妳,她人在這裡,就在街上。我去帶她過來。亞契太太!別再失去妳的女兒了。
「愛絲玫!」她喊道,「快點過來,愛絲玫!」
我站在門後,渾身僵硬,幾乎要窒息。
「愛咪?」
我結巴地說出這個名字。女孩慢慢朝我走過來。
我太害怕,怕到不敢直視。我怕自己即將看到的臉孔,也怕看到的不是我期待的人。
帽兜往後掀了開來。
她金色的長髮垂在臉蛋旁,像是一層面紗。她把頭髮往後撥,粉嫩的嘴唇牽動著,想露出微笑,但藍色眼眸似乎少了些許輕快的湛藍。
「嗨,媽咪。」她說。
我屏住呼吸。這不是愛咪,不算是,但是,但是……
她讓我覺得有些熟悉,但也有些不同。
她們相像的程度太讓人不安,混亂的情緒湧了上來,最後,我的雙腳再也支撐不住。我跪了下去。我看到自己朝她伸出雙手,想確認她不是出自想像,但我又害怕自己的觸碰會讓她消失,像戳破泡泡一樣。
女孩朝我跑來,臉頰貼著我的臉,我聞到她身上的杏仁甜香,感受她紮實貼在我身上的小身軀。
她如此接近,我開始動搖,我的本能呼之欲出,雖然還有些猶豫,但卻無法遏止。我想壓抑,她不可能是愛咪,然而……
莉比朝我們走來,表情高深莫測,夾雜著寬慰、懊悔、同情與嫉妒。
「我們得好好談談。」她半帶安撫,半帶勉強地說。
我先是點頭,但隨即忍了下來。這女孩的年紀太小,不可能是愛咪,我很想相信這女孩是愛咪,但我知道她不可能是我的女兒,邏輯打破了我的美夢。
「不必了。」
我推開女孩。她的藍眸泛著淚光,驚訝的眼神中帶著責難。
「走開!」我噓她,「妳不是我的女兒。」
「可是,媽……」
我多麼渴望聽到有人再喊我一聲媽,重拾母親的身分。但我要的不是陌生人口中的稱呼,這個字聽起來既醜陋又虛假,像是嘲笑,也像詐騙。
「休想這樣喊我。」我說。
但是此刻我已經聽到了一聲媽,我多渴望能再聽到下一聲。
「亞契太太,拜託妳。」莉比懇求,把一隻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她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拜託……別對她這麼兇,我以同樣做母親的身分拜託妳。」
「她是……是妳的女兒?」我問道。
莉比點點頭,擦掉眼淚。
「拜託妳聽我們說──」
「不要,」我舉起雙手,「妳自己也說了,她是妳女兒,不可能同時是我的女兒,這怎麼可能?而且她的年紀也未免太小。」
「她和愛咪一樣大。」
「和當年的愛咪一樣大。還是說,她的光陰暫停了?過去十年的時間對她根本沒有影響?」我挖苦道。
「妳的話比妳自己所能想像得還更接近真相。」莉比說。
「滾出去!」
我推開女孩,她絆了一跤,跌到地上。
「媽!」她嚎啕大哭地喊:「別趕我走,我是愛咪,是妳的女兒。這是我弄的,記得嗎?」她爬到門階,指著一塊瓷磚上的刮痕。「看到了嗎?」
她的指頭劃過瓷磚上模糊的刻字:AA。
「愛咪•亞契。」她的手指劃過相鄰瓷磚的刻痕。「DB,唐娜•畢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刻下這幾個字母之後,妳還打了我們的腿當作懲罰。」
我倒抽一口氣,驚訝到無法說話,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