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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09 第1041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如此人生/台灣人笑貧又笑娼,說出來哀傷,卻真實存在。
從噁心到同理/結婚的權利,對於同性婚姻的恐慌?
我們還沒玩完/別以為惡有惡報,「他」和你之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護國丸/可以不認同,不能被遺忘,回到1944年,二戰末期!
天使穿過你我之間/不完美但唯一,不正是愛情的真諦?
閱讀筆記 涅槃之雪/涅槃之雪, 夢幻空花

新書鮮讀
如此人生/台灣人笑貧又笑娼,說出來哀傷,卻真實存在。
文、圖節錄自寶瓶
圖/寶瓶提供
笑貧就可以不去面對社會不公,笑娼就可以無視於結構壓迫。 台灣人笑貧又笑娼,這是人造的階級。如此人生,欲哭無淚。

內容簡介:

《做工的人》林立青為邊緣勞動者發語,以金石作聲。 八大女孩、酒促小姐、夜間工人、失業廠員;社會暗角的笑、淚與傷,以及被視而不見的一切,說出來哀傷,卻真實存在。

女孩穿著墊出乳溝、短裙搭超高跟鞋的酒促制服,迎向一整桌男客,人身安全只能靠老天保佑,因為醉翁當然意不在酒,更沒人在乎深夜裡,她因腳底板抽筋的啜泣。;「好手好腳就能做工!」中年失業者帶著誤解轉行,卻因專業掛零、體力太弱,在工地窘態百出,受盡奚落,但工廠一夕關門,成為「很棒的工人」是他們最後的出路;清潔婦每年都得乖乖簽下自願離職單,才能繼續被雇用,那一年,她拒絕簽名,公司竟讓另一個同事「合法」代簽而解雇了她。 基層勞動者,真的就只能認命嗎?社會把他們擠壓至最邊緣,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然後指責他們不夠努力。

「八大女孩」認真工作卻不受尊重,大眾一方面喜愛消費女性的青春肉體,撇過頭又輕視以此為生的人。夜間鋪路工以毒癮換取溫飽的可能,然而當工作沒了,徒留傷悲難戒。工地師傅流行傳長輩圖刷存在感,只為告訴大家「我還在」,不讓生活把自己遺棄。

階級乃人造。沒有任何人應該為自己所處的境遇背負原罪。林立青真誠、平實地道出他們的故事,但這些當然不只是故事。是人。

作者介紹:林立青 ,本名林亞靖,1985年生,畢業於東南科技大學進修部土木工程系。是景美市場養大的孩子,如同台灣人的生產履歷般,照著考出來的分數選擇學校,照著這樣的模式一路讀完了私立科大。畢業後拿著文憑進了工地,擔任監工十餘年,既是第一線管理者,也周旋於業主、雇主、公部門等各路牛鬼蛇神之間,接受了社會不公,相信法律、制度和習慣都會造成現實社會的壓迫。

由於發現「大多數的人真的不懂工地」,於是決定「寫到別人懂」,相信深刻的描述可以引人同理,進而減少誤解和歧視。 他會寫作的原因只是想找回真實,因為多次祈求仍不可得一個不需說謊的人生後,唯有文字是最好的卸妝品:將平日堆疊在自己和周遭人的謊言、謠言一句句抹去,留下一個完整如初,卻又無法訴說感受的現實人生。

搶先試閱:〈酒促小姐〉

那女孩的胸部墊出了乳溝,不自然地在旁推銷啤酒,酒客來來往往,女孩低身說著:「試試青島啤酒好嗎?」那桌全是男人,只喊著:「妹妹要不要陪喝?」女孩尷尬地推了兩句,在開瓶之後,微微舉起酒杯,啜飲一口後低了頭,幾個男人繼續起鬨,最後她滿杯一飲而盡。

一陣笑聲後,那桌男人終於將她的啤酒端上桌,在滿滿的台灣啤酒罐中,終於有了她身上那件緊身衣服品牌的一席之地。我知道這不會是第一杯,更不會是她今天在海產攤的最後一杯。

她是酒促小姐。

據我的了解,多年來,這些出沒在海產店的女孩待遇只有愈來愈差,2000年時尚有勞保,在2009年以後已不復存在。做過這行的女孩自嘲:領的時薪也和她們的姿色一樣愈來愈低。

2000年前後的酒促小姐是全新行業,沒人想過有這樣的桌邊服務,從夜店、BAR到海產店都有,她們以年輕的聲音推銷各式酒類。我所在的環境所能接觸的只有海產攤內的啤酒小姐,她感嘆在2000年時,每小時有三百五十元,現在的酒促時薪只剩兩百元,過去有兼職人員的勞保,現在則是一無所有,連正職人力也算不上。

那些衣服和鞋子統統不適合女性活動。

緊身上衣只能靠胸墊撐起,材質低劣,總在脫下時呈現大量的箍痕;有些衣服的設計沒有肩帶,甚至根本無法穿胸罩,乳頭周圍可能因摩擦而腫脹。夏季時,胸墊遇流汗易引起皮膚過敏,胸乳下緣則可能長濕疹。海產攤到了冬天賣起鍋物,這些女孩有時分到公司制服能有背心穿,但更多的是依舊如同賽車女郎般的衣物,加上墊高的鞋跟、秀出半截大腿的短裙,全部都是在限制這些女孩拿酒、開酒時的活動範圍。

這樣的設計讓女孩「端莊」而「有氣質」,畢竟沒有人在意她們回家時微微外彎的腳趾,也沒人聽見她們在被窩中因腳底板抽筋的啜泣,那像是血痕一樣,脫下衣物的痕跡。

這些女孩的身分是尷尬的。 帶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少喝,雖說這樣的客人容易服務,但可能整晚僅有一罐而已。都是男人的桌上會喝也愛喝,卻容易因為都是男人,見到一個女孩舉酒推銷,便直接吆喝起來,將餐廳當作酒店般催促開酒、陪酒。

所有的酒促小姐都被公司明定:不可喝酒,不可坐下陪吃。

這原先是用來保護女孩,但喝酒的男人喜愛誇耀,更喜愛突破禁忌,當眾要求小姐陪喝是免不了的,有時藉此要脅店家──我不只一次看見滿桌的男人要店家絕不可當「抓耙仔」,接著要求小姐敬酒助興。若這時候店家有足以圓場的人也就算了,更多時候,只能看在客人生意的分上唯唯諾諾。於是一杯、一杯,再一杯。

不景氣的時候,這些女孩是不會有額外福利的。

有時喝了酒只能搭乘計程車,這些開支可能就吃下一小時以上的薪水。但既然公司不准喝酒,又怎麼可能報銷呢?公司排出的班表不只一家店。所有和姿色有關的工作都有一個道理,那就是:男人喜新厭舊,就連倒酒的也不例外。

酒商會換班,但不會讓你在同一區域換班,通常以九點作為換檔時間,有些酒商要人從中和騎到景美,或是自新店趕到萬華。這在天氣尚好的季節尚可,若遇天雨或寒流,則只能自求多福,酒商寧可請來明星代言、送上人形看板,也不可能補貼這些女孩的計程車資。我也看過酒商送上那些明星代言立牌,卻是由女孩負責組合、整理和收納。店家對這些女孩的對待也各有不同。好的店家把女孩兒當作自己人般保護、照顧,但總有些老闆連自己的員工都不善加照顧了,遑論這些臨時人力。

醉倒的女孩曾經對我哭訴店家整天惡意欺負: 若她敬了酒營造氣氛,店老闆就責怪她違反公司規定;若她不敬酒,掃了酒客的興,老闆又會向酒商投訴她態度惡劣。有些店家將酒促小姐當作免費人力使用,又要她整理冰櫃,又讓她協助點菜,當酒客上單時卻盡是推薦雜牌高粱,到頭來,小姐空站一日,還可能達不到當日業績。

這些女孩若是全班,整日下來約有千元,剩的就看業績獎金,這也是真正痛苦的來源。這些女孩既然是賣酒的,就自然有人認為是陪酒的,只是在公眾場合,畢竟還是多了些保障,但也只是些微的保障──一旦無法勸進酒品,很可能整個晚上對店家、酒客以及公司都無法交代,又有誰能在這樣的多角關係中久待呢? 我所遇過的酒促小姐,有些乾脆轉為酒店小姐,有些則是早早離開這個環境,不再以酒促為業。

這些女孩告訴我,當業績催得緊的時候,有時看著酒客當面拿起其他廠牌的啤酒,只因為自己不肯陪喝,那無奈和無力感油然而生。又有時,必須拚業績,但明知開瓶的客人將會酒駕,這種種場景令人無奈,卻只能繼續陪笑推銷:一瓶,一瓶,再一瓶。

賣酒的人在夜間服務起其他人,不乏我這類型做工的,這些酒促小姐也說,若是到大型一點、好一點的地方,店家就不再毛手毛腳,或者在制度完整些的公司,酒促小姐一樣可以安全無虞,就只是推銷而已。

等多年以後,我帶著曾經從事酒促的女孩前往釣蝦場,原先感覺釣蝦無聊的她居然因為看到另一個酒促小姐而激動起來,一口氣跟她上了一手燕京啤酒,和另一名更為年輕的酒促討論起推銷心法。我不會釣蝦,技術一向很差,便聽著兩個女孩討論,這才驚覺連釣蝦場都開始有了酒促小姐,她們在一圈池子的周圍推銷,推銷那鮮少人所知的啤酒。

兩個女孩研究起各種方法,我吃蝦,喝酒。只有她們知道這酒有多難銷,也只有她們能相互在小圈圈裡討論,我只是一個記錄而已。 ▶▶ 閱讀更多 林立青《如此人生》

 
從噁心到同理/結婚的權利,對於同性婚姻的恐慌?
文、圖節錄自麥田
圖/麥田提供
理性檢視性傾向與同婚議題的雄辯宣言! 思索多元性別,從憲法價值再出發。走一條理性的路,回歸將心比心的同理世界。

內容簡介:

身為多產作家和獲獎無數的思想家,納思邦是當代關於法律、正義、自由、道德和情感研究的重量級權威。在這打破成見、回歸性別議題本質的精悍著作中,作者集中火力,以理性但義正詞嚴的態度,瞄準「噁心感政治」──反對同性平權的非理性壁壘──全力迎擊,深入多件與性傾向相關的憲法實際案例,由法入理、由理問情,為同性婚姻及多元成家凜然辯護。

納思邦認為,厭惡與噁心感一直是那些歧視同志者的根本動機。在面對同性戀行為及連帶的人際關係現象時,反同婚人士會經歷一種類似「身體廢物、噁心昆蟲和腐壞食物」的不快感,利用此負面感受來撻伐同性婚姻,並證明一系列法律限制的正當性──如「反雞姦法」與「捍衛婚姻法案」。他們甚至認為,這種生理、心理交互作用的反感情緒具備某種「智慧」,使社會得以遠離敗壞倫理道德的性別選擇。然而,「噁心感政治」的激情主張,違背了所有公民在法律之前皆平等的基本原則。 欲對抗這種價值操作,納思邦提出了「同理心政治」的解決方案,強調個體尊重、不分族群的愛欲渴求與性的本質,鼓勵人們運用想像力,積極理解另一方的立場。

全書精闢嚴謹,邏輯清晰,充滿人性關懷。作者從噁心感、歧視、隱私、結婚權、親密行為等眾多面向,論及身體自由、同性婚姻乃至公開性愛,將事物的本來面貌引入法律的嚴密框架中,擺脫噁心感的非理性羈絆,邁向同理思考、平等正義的終極出路。

作者介紹:瑪莎•納思邦 ,芝加哥大學恩斯特•弗洛恩德法律與倫理學傑出貢獻教授,當代最多產、最具獨創性的思想家,論述橫跨法律、社會、政治、倫理領域。她是美國著名自由主義學者,出身戲劇及古典學研究,專攻古希臘哲學與情感哲學;她也是女性主義倫理學的重要理論家,論及倫理與法律問題時,強調情感的地位。近年來她積極投入公共議題討論,與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沈恩(Amartya Sen)共同關注第三世界的經濟問題和婦女問題,也為社會正義的各種議題發聲。她啟發自亞里斯多德和馬克思以來的經濟學「能力取徑」,使政治自由主義的正義理論獲得嶄新面貌。

搶先試閱:〈歷史中的噁心感:羞辱和次等〉

科學上對於噁心感的研究,讓我們有理由對於它是否適合作為制定法律的基礎抱持強烈懷疑。對於原始物件感到的噁心,至少某種程度可以帶領我們避開危險,並在這個範圍內給予我們一些根據,讓我們在制定與公共衛生、屍體處置等相關的法律時,可以避開一些東西以保護人民──如果人民對於那些東西感到的噁心真的是因為那個東西有害的話。

但是「投射的噁心感」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這種噁心感會與自我憎恨產生連結、會透過「同感聯想的魔法」繼續延伸,還會怪罪其他存在、但是本質遭到曲解的特性,這些都讓它在規範意義上看起來毫無理性、充滿矛盾,並且成了人性弱點的替罪羊。 如果我們是因為錯誤判斷了即將發生的事,或是我們用來判斷什麼事值得認真以對的社會規範根本站不住腳,那麼我們的憤怒、恐懼和同情這些情緒,就很可能只是因為誤判而發生的。

「投射的噁心感」(在這裡是指關於同性戀的社會爭議中的噁心感投射)看起來不一樣的地方,是因為它的主要例子總是涉及自我憎恨或是自我欺騙──或是根本拒絕面對到底是哪一種。因此,雖然利昂.卡斯說噁心感包含一種可以帶來啟發的「智慧」,但是我們不得不懷疑卡斯的論點。

不過我們還沒有回應德富林,因為德富林對於噁心感的辯護並沒有涉及他對道德的理解。他關心的只有社會穩定性,他認為如果我們遵照一般人會感到的噁心感,就可以保護社會免於瓦解。如果要回應德富林,我們應該轉過頭去看看歷史,看看某一些信賴噁心感的作法在社會上是怎麼運作的。

它們大概多多少少會讓一個優勢的族群把弱勢團體居於次等的位置。如果這就是穩定性的話(而這樣的安排確實是安定的),那也不是自由民主社會要追求的穩定性──自由民主社會的理念應該是相信每一位國民都是平等的。

歷史為我們提供了因為噁心感而將對方居於次等地位的無數例子。我們已經討論過噁心感在男性對女性的支配地位中扮演的角色了。現在讓我們再舉出以下兩個例子(它們在前文也都曾經略為提及)印度的種姓階級制度和德國的反猶太主義。

在印度長久以來的傳統中,將許多人歸類為「賤民」。

如果這些人的職業(清掃廁所、處理屍體)是固定要接觸到會讓人覺得噁心的原始物件,他們就會被歸類為賤民。雖然(就如同甘地所說的)要說從事這些職業就代表這個人是不潔的、受到污染,這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合理的因果關係,但是我們至少還可以理解這個連結是怎麼來的。 然而在「賤民」這個分類中的許多人,與污穢的連結甚至只是魔幻或是象徵的,賤民的職業包羅萬象;例如許多「達利特」(dalit) 人只不過是在田裡工作的人。

有一段時間──現在也是如此──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達利特」,最可靠的方式就是看他的姓。所有印度人都知道哪些姓屬於「達利特」,所以他們立刻就可以用這種方式辨認出一個「達利特」。 然而因為幻想的威力,人們當真相信與這類人接觸是骯髒的,而且會受到污染,許多人可能到現在都還深信不疑。人們不願意接受由這類人準備或是供應的食物。與這類人的通婚在過去──而且在大部分地方,大概到現在還是──是完全不可想像的(在歧視非裔美國人的種族主義中,這類污名化和污染的概念也一樣扮演了核心的角色,例如種族主義者會不准被歧視的人靠近游泳池和自動飲水機,也禁止和他們通婚,足茲證明)

我們在時間和地點上都離這種想法有一段距離了,所以我們可以很輕易地看出它們在規範意義上毫無理性可言,我們找不出這麼做的任何好理由,甚至還有很嚴重的壞處。 認為賤民絕對不可以接觸的作法(雖然這在印度的宗教信仰中一度是非常核心的理念)已經被印度憲法禁止了,這當然是正確的作法。

噁心感展現的不是智慧,而是踐踏人性尊嚴的駭人暴力。它可能維持了穩定的社會秩序,但那是一個階級化的、不公不義的社會,一個堅持平等尊嚴和價值的國家是絕對不應該容許的。 這些例子並不是說噁心感就一定不合理性、而且有害。

但是如果我們在看這些著名的例子時,把它們和針對噁心感的內容進行的實驗分析(以及其他研究結果)合起來看,就會覺得德富林的主張(和其他類似的主張)很值得懷疑。心理分析已經顯示卡斯是錯的了: 噁心感並沒有智慧,反而是極為愚鈍的。

歷史上的經驗告訴我們如果用噁心感作為法律的來源,常常會對人類尊嚴造成極大傷害,由它帶來的社會團結通常也是有害的。

每當把這些例子和分析放在一起看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這些傷害會一再規律地重複發生: 「投射的噁心感」是因為個人自己強烈的嫌惡感而產生的,但是它會就近找到替罪羊。噁心感的主要操作就是把某些會引人作嘔的特質歸咎給某些人,然後把他們變成次等的人。 卡麥隆(和他的同路人)可能會反駁說對於男同性戀(和他們的性行為)感到噁心是不一樣的,因為這是一種自然的反應,無法避免。 但是,歷史告訴我們:對於某一個團體會自然而然感到噁心,是因為一個人被教育成要有這種感覺。

印度的種姓制度屹立不搖了幾個世紀,正是因為它看起來是很自然的,即使到了今天,它會在人身上留下污點和恥辱的形象還是發揮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雖然如果不是屬於這個文化的人,就完全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一個姓「托拉特」(Thorat)或是「阿姆倍伽爾」(Ambedkar)的人,和姓「查特吉」(Chatterjee)或是「巴奇」(Bagchi)的人就完全不一樣。

所以在這裡也是一樣的:讓我們覺得自然的事物,其實是因為文化。 ▶▶ 閱讀更多 瑪莎•納思邦《從噁心到同理:拒斥人性,還是站穩理性 ? 法哲學泰斗以憲法觀點重探性傾向與同性婚姻》

 
我們還沒玩完/別以為惡有惡報,「他」和你之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文、圖節錄自皇冠
圖/皇冠提供
Goodreads書評網「年度最佳懸疑小說」! 別以為最壞的已經過去了,別以為惡有惡報,「他」和你之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內容簡介:

霍吉斯不時回想起警探生涯裡最血腥的一頁:那個名叫布雷迪的瘋子開著偷來的賓士車衝撞群眾,死了八個人,十五個人身受重傷,而布雷迪最終也變成了植物人。醫生斷定他失去意識、無法康復,但霍吉斯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七年後,「賓士先生」案的倖存者之一馬丁與母親在家中自殺。霍吉斯和他的夥伴荷莉前往查探,發現現場遺留下奇怪的電子遊戲機「札皮掌上機」,以及意義不明的字母「Z」塗鴉。而同樣的札皮機,布雷迪的病房床頭也有一臺。

其實霍吉斯早就耳聞布雷迪有「特殊能力」的傳言,他們說他可以隔空打開水龍頭、晃動百葉窗。儘管不相信,但布雷迪某次注視他的眼神,卻確實讓霍吉斯感覺「被電到」。就在此時,霍吉斯在「黛比的藍雨傘」聊天室收到署名「Z男孩」的訊息:「他跟你之間還沒結束。」霍吉斯還不知道,在腦部外傷診所的217號病房裡,某種邪惡的力量正在甦醒……

作者介紹:史蒂芬.金 ,自出版第一部長篇小說《魔女嘉莉》後,到目前為止已寫了五十多部長篇小說和二百多篇短篇小說。他的筆法細膩,善於從大家再熟悉不過的日常生活事物中,帶給讀者如同身歷其境的恐怖感。作品已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暢銷超過三億五千萬本,他的作品也是影視改編的熱門題材,目前史蒂芬•金與同為小說家的妻子定居於緬因州。

搶先試閱:〈黎明前,天色總是最暗。〉

2009年4月10日 馬丁.史多佛

羅伯.馬丁駕駛著救護車,緩緩朝上萬寶路街總部第三消防站駛去時,突然想起這句陳腔濫調。他覺得當初想到這句話的人,想必體悟了某種人生真諦,因為今天早晨的天色可是比土撥鼠的屁眼還黑,黎明也即將來臨。是說即使今日終於天明也不會有什麼看頭,勉強說來就是黎明宿醉了。 霧濃,且散發著鄰近那個不怎麼大的大湖味。霧層間透著寒冷的細細雨絲,更增添風味。羅伯將雨刷從間歇切為慢速。前方不遠處,無疑可見黑暗中聳立的兩道黃色拱形。

「美國金色大奶!」傑森.瑞普希斯在副駕駛座上大喊。羅伯擔任急救員十五年來,跟許多隨車護理師合作過,傑森.瑞普希斯是最棒的搭檔:閒暇之餘隨和好相處,所有事情一齊發生時又專注敏銳。「我們要有得吃了!天佑資本主義!快開進去,快開進去!」「你確定嗎?」羅伯問。「我們剛剛才親眼見識過那種垃圾會造成什麼後果。」

他們剛從蜜糖高地的假豪宅回來,那裡有位哈維.葛藍先生打一一九通報自己胸口劇痛。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攤在有錢人想必稱為「多功能大廳」裡的沙發上,身著藍色睡衣宛如擱淺的鯨魚。妻子趴在他身上,深信他隨時都會掛掉。

「麥當當!麥當當!」傑森不斷複誦。在座位上彈跳。那位表情嚴肅,認真測量葛藍先生生命徵象的專業人士(羅伯就在一旁,手上提著裝有呼吸道處置耗材與心臟藥物的急救包)已經消失了。傑森的金色頭髮不斷落下蓋住眼睛,看起來就像超齡的十四歲大男孩。「我說開進去啊!」羅伯開了進去。他自己也不介意來個豬肉滿福堡,搞不好再點一份看起來像烤牛舌的薯餅。得來速的排隊車輛不多,羅伯貼到隊伍最後方。

「反正那個男的又不是真的心臟病發,」傑森說。「只是吃了太多墨西哥料理。連要載他去醫院都拒絕了,不是嗎?」沒錯。在打了幾個深沉的飽嗝,下方某處也傳來轟動巨雷,導致他那皮包骨貴婦老婆倉皇逃向廚房後,葛藍先生坐起身表示他覺得舒服多了,並對他們說,不用,他應該不需要救護車送他去金納紀念醫院。羅伯和傑森聽完葛藍描述自己前晚在提華納玫瑰餐廳吞下多少食物後,也覺得他不需要就醫。他的脈搏強壯有力,血壓是有些不妙,但他搞不好多年來都這樣,總之整體而言目前相當穩定。自動體外心臟電擊去顫器連見天日的機會都沒有。

「我要點兩個滿福堡、兩份薯餅,」傑森宣布。「黑咖啡。等一下,改成三份薯餅好了。」羅伯還在想葛藍的事。「這次是消化不良,但很快就真的會進化成心臟病了。梗塞會來得迅雷不及掩耳。你覺得他有幾公斤?一百四?一百六?」「至少有一百五,」傑森說,「不要再破壞我的食欲了。」 羅伯朝著從宛如湖泊的迷霧中升起的金色拱形揮舞雙手。「美國有一半的問題源於這裡跟其他的速食業者。身為醫護人員,相信你也明白。你剛點了什麼?老兄,那隨隨便便就是九百大卡。滿福堡再加塊豬肉,輕易來到一千三。」「健康醫生,那你要點什麼?」「豬肉滿福堡。搞不好要兩個。」傑森搭上他的肩說:「幹得好!」

隊伍往前移動。距離點餐窗口只剩下兩臺車的他們,儀表板電腦下方無線電卻突然響起。調度員通常都一派冷靜平穩,這位聽起來卻像是灌了太多紅牛能量飲料後的怪咖電臺主持人。

「所有救護車、消防車注意,有MCI!注意,是MCI!所有救護車、消防車,全部排位為最優先等級!」 MCI是大量傷患事件的代號。 羅伯和傑森對望。 飛機失事、火車失事、爆炸或恐怖攻擊。想必是其中一個原因。 「地點是萬寶路街市中心大禮堂,萬寶路街市中心大禮堂。再說一次,這是可能有大量死亡的MCI。務必小心。」羅伯的腹部抽了一下。通常如果是去失事或瓦斯氣爆現場,不會有人叫他們小心。那就只剩下恐怖攻擊,而且搞不好還沒結束。

調度員又開始喋喋不休。傑森開啟警示燈與警笛聲,羅伯則輪胎轉到底,開著福萊納救護車切入環繞餐廳的小路,還擦到前方車子的保險桿。他們距離大禮堂只有九個街廓,但如果是蓋達組織拿AK-47在掃射,他們唯一能拿來反抗的武器就只有可靠的自動體外心臟電擊去顫器了。

傑森拿起麥克風。「調度員,收到,我們是第三消防站二十三號,預計抵達時間六分鐘。」市內其他地段也響起警笛聲,但是憑聲音來判斷,羅伯猜自己的救護車距離事發現場最近。天空中悄悄浮現了鑄鐵色,當他們退出麥當勞回到上萬寶路街時,有臺灰色車輛從灰霧中冒出,是大轎車,引擎蓋有凹痕,水箱護罩還嚴重生鏽。有那麼一瞬間,開了遠光燈的HID氙氣大燈朝他們直射。

羅伯按下雙管空氣喇叭,猛然閃開。那臺看起來像賓士但他不太確定的車回到自己的車道上,轉眼就只剩下消失在濃霧中的車尾燈。「我的老天爺啊,差一點,」傑森說。「你該不會剛好有記下車牌號碼吧?」「沒有。」羅伯的心臟狂跳,連喉嚨兩側都能感覺到心臟怦怦跳。「我剛忙著救我們的命。你說,市中心怎麼能有大規模傷亡?連上帝都還沒起床耶!大禮堂根本還沒開門。」「有可能是公車失事。」「再猜猜看。公車要六點才開始跑。」警笛聲。到處都是警笛聲,有如雷達畫面上的點點開始聚集。警車快速超越他們,但是就羅伯所知,他們仍然領先其他救護車與消防車。

讓我們有機會第一個被射殺,或是被高喊「真主至大」的阿拉伯瘋子炸死,他心想。我們還真是占了便宜。但工作就是工作,於是他轉上車道,通往主要市政大樓以及醜到極點的大禮堂,他搬去郊外以前都在那裡投票。「煞車!」傑森大吼。「幹他媽的,羅伯,快煞車!」

迷霧中有許多人朝他們奔來,有幾個因為碰到下坡而跑到差點失控。有些人在尖叫。有個人跌倒,滾了一圈爬起來後繼續狂奔,夾克裡面撕破的衣服下襬在空中飄蕩。羅伯看見有個女人絲襪破破爛爛、脛骨血跡斑斑,鞋子只剩下一隻。

他恐慌地立即煞車,救護車車頭往下俯衝,車內沒固定好的東西全部亂飛。藥品、點滴瓶、針具,全部都從(違反規定)沒關好的櫃子裡拋射而出。他們沒有需要用在葛藍先生身上的擔架,彈起撞到其中一面車壁上。聽診器找到出路,撞上擋風玻璃,掉落在中央控制臺上。「慢慢開,」傑森說。「慢一點,好嗎?不要讓災情更嚴重。」羅伯微踩油門,繼續緩慢上坡,速度好比步行。但人潮還是數以百計地出現,有些在流血,多數沒有明顯外傷,但大家都嚇壞了。傑森搖下副駕駛座車窗,頭伸出窗外。

「發生什麼事了?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有位脹紅著臉、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子停下腳步。「有一臺車。像除草機那樣輾過人群。他媽的神經病只差一點就撞上我。我不知道他撞到多少人。我們像豬一樣被困在圍起來的柱子裡,因為要管制大家排隊。他是故意的,他們就像……噢,就像……灌滿了鮮血的娃娃,躺了一地。我看到至少有四個死了。數量一定更多。」男子繼續前進,但隨著腎上腺素下降已不再奔跑,而是拖著沉重的步伐慢行。

傑森卸下安全帶,整個人從車窗伸出朝他大喊。「你有看到是什麼顏色嗎?幹這件事的車?」男子回頭,一臉憔悴蒼白。「灰色。灰色大車。」傑森坐回位子上,望向羅伯。 兩人都不用說出口:就是他們剛離開麥當勞時蛇行閃開的那臺車。而且原來車頭上的不是什麼鐵鏽。

「走吧,羅伯。我們等下再來整理混亂的車廂。先把我們帶到現場就好,但不要撞到任何人,好嗎?」「好。」等羅伯到達停車場,人群已經不再那麼恐慌。有些人正步行離開,有些人正設法協助那些被灰色車子撞到的人,還有幾位,就是走到哪裡都會有的那種王八蛋,則拿著相機拍照或錄影。羅伯猜想應該是希望能在YouTube上瘋傳吧。鍍鉻柱子倒在人行道上,「請勿跨越」的黃線拖曳在後。

剛才超越他們的警車停在建築物旁,旁邊是伸出一隻纖細白手的睡袋。有位男子呈大字形趴在睡袋上方,正下方是逐漸擴散的一攤積水。警察示意要救護車往前,頂著巡邏車頂警示燈的藍色搖曳強光為背景,顯得他招喚的手揮舞得有些斷斷續續。傑森跑到救護車車尾的同時,羅伯抓起行動資料終端機下車。傑森從車尾拿出急救包與自動體外心臟電擊去顫器。天色持續亮起,羅伯已經能看見禮堂大門上方飄動的橫幅上寫著:保證有一千個工作機會!我們與市民同心!羅夫.金斯勒市長。 ▶▶ 閱讀更多 史蒂芬.金《我們還沒玩完》

 
護國丸/可以不認同,不能被遺忘,回到1944年,二戰末期!
文、圖節錄自月熊出版
圖/月熊出版提供
從沉沒到沉默-回到1944年,二戰末期!深入走過皇民化運動、投身海軍特別志願兵,自美軍潛艦魚雷倖存的臺籍老兵訪談

內容簡介:

1944年11月7日特設巡洋艦護國丸,艦長水野孝吉,載著300名臺籍海軍特別志願兵從基隆港出發前往日本。同年11月10日凌晨,航行至九州外海古志岐島燈塔海域附近,遭美軍潛艦(Barb,編號USS-220)魚雷擊沉。 護國丸事件,是臺灣海軍特別志願兵於太平洋戰爭中犧牲人數最為慘重的一次。

這批從軍的青年,出生於1920年代、成長於殖民當局致力推行皇民化運動的1930年代,在學校接受愛國教育,因而不少人懷抱著報效天皇的理想。與此同時,官方也利用媒體動員、社會氛圍施加壓力,並透過警察對轄區內人員的掌握,以及各級單位發動集體申請,搜羅大多數可能符合資格的臺灣青年,致使個人無法遁逃從而只能「自願」申請加入,無數臺灣家庭,在當局鼓吹青年從軍、全面動員的壓迫下,受到強烈波及。

值得注意的是,臺灣海軍特別志願兵,在視軍人階級為無上榮耀地位的日本帝國眼中,是兵源日益枯竭下不得不開放給殖民地臺灣的選擇。因此,他們是日本海軍菁英主義標準下,由全島選出的優秀人材,之後再從第一期(1,000人)、二期(2,000人)中,選出最優秀的600人到日本本土的海軍學校培訓。若以這兩期共有60餘萬人申請,經過精挑細選(600,000-3,000-600),在護國丸上的三百人,可說是當時臺灣青年裡菁英中的菁英!

因為終戰後國際政治局勢的轉換,使得他們就此噤聲,選擇將生命拼圖的重要一角隱沒於暗處。本書作者藉由多次訪談與收集臺籍日本海軍相關史料,留下臺灣人在二次世界大戰的重要戰爭記憶。

作者介紹:陳柏棕 ,國立政治大學臺灣史研究所碩士,現任職於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檔案館。自研究所時期起即將研究焦點集中於臺籍日本兵相關議題,長期致力於口述歷史採集和蒐集臺灣人從軍史料。目前關注臺灣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爭經驗、記憶保存等研究課題。

搶先試閱:〈「行ろよ!海軍志願兵」——志願兵招募宣傳〉

當海軍特別志願兵制度實施的消息一公布,台灣總督府與高雄警備府立即發表共同聲明,表示這是「島民最大之榮譽」、「六百萬島民國家保護之大任」,要台灣青年發揮海國男子的本分,報答聖恩。在臺灣各地都出現了陣容龐大的遊行、參拜神社等活動;並且舉辦各式演講和座談會,鼓吹青年從軍報國,為天皇、國家而死是無上光榮的思想。這些刻意聚集人潮的壯盛場面,形塑民間熱烈迴響的氛圍。

與此同時,媒體陸續報導了海軍志願兵發表的言論、戲劇化的事例,製造出被動員群體的支持情境,宣揚青年對從軍熱潮的實質響應;也深入志願兵的家庭,表揚家長期勉子弟戮力報國的無私精神,進而鼓勵民眾效法這些「模範之家」。

臺北三芝出身的李登欽(當時改名岩里武則),是前總統李登輝的兄長,當他錄取第一期海軍志願兵時,在《臺灣日日新報》刊出了記者對他的採訪內容,他如此說道:報名的時候,我本來就有自信會考上海軍特別志願兵。如願以償後,內心還是欣喜無比。當然,在後方身為維護治安的戰士,為國效力,同樣是在奉公,但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在第一線盡展所能為國家效力,如今真的成真了。而且我能夠加入無敵帝國海軍,在光榮的軍艦旗幟下從事擊潰英美的工作,我這輩子從未如此興奮過。從今而後,我只祈求成為堂堂帝國海軍報效國家的那天能早日到來。

同一天同一版也刊登了張雲藩的錄取心情:終於能加入海軍志願兵,一想到能身為世界首位的海軍軍人一員,就感到感動,不,是歡喜,難以言喻的感受。父母親也應該為此高興。昨天星期日,回到故鄉中壢,鄰居也問:「還沒收到合格通知嗎?」……作為本島人的榮譽,莫過於此。我將成為稱職的帝國海軍軍人,以報答各位的期待。

張雲藩(後排中立者)在高雄左營的海軍兵志願者訓練所受訓期間,與同袍留下合影。也在照片中的黃為政(前排右),則在後來前往海軍對潛學校進修途中,不幸遭遇護國丸事故的厄運。

另外,在《臺灣日日新報》上還可以讀到家長的談話。例如當志願兵合格的通報傳來時,新竹出身的鄭武傑正好在外出差,父親便代他發表感言,他將孩子能夠錄取海軍志願兵形容是「家門之譽」。

當局一方面經由媒體美化制度,宣揚青年自願從軍是報國的榮譽;另一方面也以現實利益為誘因,透過座談會和演講說明制度的實質內容,從中鼓吹當兵的種種好處,包括: 與日本人毫無差別編入兵籍,共同擔負國防使命的榮譽,同時依個人表現給予晉升機會。 退伍後,有利於就業;若不幸陣亡,當局也會代為照料遺族。整體而言,當局的輿論指導原則在於,反覆強調台灣青年加入日本海軍的榮譽感,具有一種催眠效果,不需要求服從或屈服,相反地,它讓人在一種形式上有選擇的自由,實際上卻是在間接的、隱形的強制中作出選擇。

誠如淡水出身的盧金水所言:到處都是志願兵的消息,不斷傳誦著在臺灣實行志願兵制度,是臺灣人的最大光榮,當志願兵是盡忠報國的實際表現,企圖要造成一股風氣。那時候整個社會風氣都是朝著那個方向走,就算是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表達出來,只能隨著那樣的潮流前進,所以可以說是環境逼得我不能不去志願。

換句話說,表面上「志願」雖非強制,卻在當局塑造出青年志願的熱烈情況與濃厚愛國氛圍裡,形構了單一選擇性。也就是,青年必須要有不落人後的愛國情操,因而有不得不的選擇,最後只有進行志願一途。

愛國青年的響應然而,究竟有沒有人是真切地嚮往並響應這股從軍熱呢? 藉由證言,我們可以發現與那些被報導的主人翁,懷有同樣忠君愛國精神,將投入前線禦敵視為是青年責任者其實不在少數。

住在花蓮玉里的阿美族人巴木達拉(Bamutaru,日本名安村秀吉,戰後改名林秀吉),即道出當時青年,包含他自己的志願熱忱,他說:日本人那時已經打到沒有兵了,才在臺灣募集志願兵。不管是臺灣人、阿美族大家都很憧憬,想加入軍隊!我向考官堅定地回答:「我要進海軍!為了國家,我願意赴死!」我認為日本人做得到、臺灣人做得到,那我也能做得到,所以很努力地考上了志願兵。

從巴木達拉的言談中可以瞭解到,或是受到愛國教育的薰陶及當局的宣傳影響,在戰爭期世代當中確實出現了不少本著愛國心、懷著理想色彩的青年,他們自願從軍,主動地應募海軍志願兵。

無論是表面或是真心地自發響應,官方也展開驅使青年申請志願兵的強力社會控制,與無孔不入的動員手段。一方面以負責兵役業務的警察,作為主要的執行者;另一方面則由學校或市街庄為單位的役場、皇民奉公會、青年團等機關團體,向青年宣傳誘導,必要時進行強制的集體動員。

警察大人強制「自願從軍」。1942年12月,臺灣總督府將兵役業務移交警察管理,確立了負責兵役動員的權責單位。當特別志願兵制度施行之際,警察即在轄區內進行家庭訪問,當面徵詢適齡青年的從軍意願、或直接遞交申請書,動員他們入伍。來自桃園大溪的陳臣銅就是被警察強迫去志願的一人,他說:我對臺灣實施志願兵制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根本沒想過要去志願。志願申請書是警察拿來要我填寫的,交代我寫完後交回給他,那個時代的人都被教導要服從,而且志願書又是警察拿來的,不寫也不行,所以雖然不願意,但也只能咬著牙把志願單寫好交回給他。

盧金水更是說出了警察徵集志願兵的職責所在:當時所有年輕人都被叫去當兵,除了日本人之外,在臺灣人中也有認同日本的人,這些長輩或同儕間,都會來關切你有沒有去報名志願兵。警察更是不用說了,管區內有多少人去志願是他職責所在,況且警察來問你要不要去志願時,不可能回答他不要去志願。 我們或能略知,符合申請條件者在警察幾近強制動員下,被迫「自願」申請入伍的實際狀況。

學校機關的「集團志願」,集體申請的情況更是普遍發生在台灣各個角落。花蓮白川部落,在當局決定實施海軍特別志願兵制後,旋即在公會堂集合四百多名部落青年,講述制度的詳細內容,隨後在座的推進隊決定全員志願。 這種集體志願,逐漸成為一股流行,在臺灣各地蔓延開來。

不過,看似萬眾一心集體從軍熱潮背後,實質上卻是當局透過控管,指導各單位掌握名單,將所有符合資格者悉數納入動員之列。 這種操作方式才是使「志願」者人數激增的重要關鍵。例如,彰化郡福興庄役場、皇民奉公會福興庄分會以及福興庄奉公會壯年團,便在聯名發給保正紀乃浦的信函中,表示福興庄將全員申請海軍志願兵,要求紀氏協助提供管區內所有「志願適齡者」名簿,以方便進行申請的作業。1943年6月30日,由彰化郡福興庄役場、皇民奉公會福興庄分會以及福興庄奉公會壯年團發給保正紀乃浦的信函,內容決議該庄準備全員申請海軍志願兵,呈現部分地區強制全體動員的實像。學校也是動員青年的重要單位,由校方直接將符合從軍年齡的學生或應屆畢業生帶往體檢,志願從軍。

當時是中壢實修農業學校(今桃園市立中壢國中)三年級的應屆生朱春業和其他同學,便被校長木村凡夫帶往體檢。他回憶道:校長把我們帶到現在中壢國小(時為興南國民學校)接受海軍志願兵的身體檢查,所以不是出於我們的自願,大家是被強制帶去體檢。不過在當時不管自不自願都一樣,只能順從指示。

朱春業中壢農校的學弟、剛升上三年級的張欽生,也一同被帶往體檢,他說:我十歲才到學校讀書,升上三年級時我實歲是十六歲半,而高我一年級的學長也是十六歲。校長把所有年滿十六歲的學生,帶到現在中壢國小教室做體格檢查,凡是去檢查的人全部及格錄取。

經歷這段烽火歲月的年輕人有各自從軍的理由,每個人面對不同情境,志願的因素相當複雜,實在無法一概而論。但是在當局鼓吹青年從軍、全面動員的壓迫下,符合資格的臺灣青年很難遁逃於這樣的時代潮流,於是大多只能「自願」申請加入志願兵了。 ▶▶ 閱讀更多 陳柏棕《護國丸:被遺忘的二戰臺籍海軍史》

 
天使穿過你我之間/不完美但唯一,不正是愛情的真諦?
文、圖節錄自蔚藍文化
圖/蔚藍文化提供
不完美但唯一,不正是愛情的真諦?我們終日在自私裡打轉,在寂寞中修行,直到說不清自己的孤獨,聽不見對方的呼喊,說穿了,城市其實是讓幾百萬人一起寂寞的地方

內容簡介:

目睹未婚夫被送貨小巴撞死的小可,對其無解的死因一直耿耿於懷,拒絕放下他迎接重生,在不斷尋覓答案的過程中,小可甚至寫信向兇手求援,直到她意外發現未婚夫生前未說出口的秘密,也喚起自己與一個陽光男孩共同長大的記憶;如果城市是讓幾百萬人一起寂寞的地方,Bella Luna就是讓人共同對抗寂寞的避難所。神秘的老闆、熱戀中的店員余聞、固定坐同樣位置的小可、固定買咖啡豆的快遞員鄒杰、運氣不能再背的傷心男彭云。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愛情故事,而連結起大家的Bella Luna本身,背後又隱藏著什麼故事呢?

作者介紹:伍臻祥 ,臺北人,曾僑居美國紐約八年,畢業於費城天普大學新聞所,工作和遊歷足跡遍及美國及兩岸四地,已出版《愛情保險員》、《宅女偵探桂香》、《懷錶中的女人》、《失落的印記》等長篇小說,目前專職小說及劇本創作,《宅女偵探桂香》改編電影於2015年上映。

搶先試閱:〈天使穿過你我之間〉

接到簡訊那天,是宗漢去世第23個月又9天,宗漢媽媽要她在一個月內搬家。小可想像得到,宗漢媽媽和她一樣,清楚數著每個失去兒子的日子,讓她白住兩年,已是對方容忍的極限了。七百多個晝夜之後,小可依舊不敢輕易閉上眼睛,一旦讓腦神經取代了視神經,她擔心自己又會回到那個片刻。

送貨的小貨車剛轉過彎,車速並不特別快,宗漢當時正在過馬路,舉起雙臂笑著迎向她,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注意力和身體同時移往左側,造成重心不穩,被貨車撞個正著,整個人騰空再落下,頭先著地。她目睹了整個過程,絕望還來不及揪住她的心,淒厲的叫聲已淹沒意識。 清醒後別人告訴她,當時每個人都嚇呆了,發不出聲音來,她聽到的是自己的慘叫聲。

可是我明明聽見另一個女人的哀號聲。別問我,我正忙著看自己的鮮血混著腦漿流出來。很痛嗎?腦殼都跌破了,能不痛嗎? 小可想像著,宗漢露出一口白牙,笑她問得傻。

我還記得,那天你打扮得一整個帥氣,新買的白襯衫、紅領帶、深灰色西裝和尖頭鞋,還刮了鬍子。 我也記得,新衣是我們一塊去夜市挑的,花了大半個月薪水,可惜都給血浸透了,再也洗不掉。結果火化時,宗漢媽媽堅持讓宗漢穿上另一套進口名牌西裝,為了這事小可介意了好久,可是她從沒正式入門,她沒有名分,更沒有發言權利。 還在為這事不開心?也沒有。明明就有。只是突然又想起來……夜市買的怎能和進口貨比?

七百多個日子,小可學著盡量不去眨眼睛,不讓眼前出現空洞,不讓回憶自動去填補瞬間的黑暗深淵。可惜她的努力成果有限,就算調去上夜班,也只是延後睡覺的時間,連續站了八小時後,她再怎麼硬撐,終究會累會睏,會體力不支昏睡過去,然後再一次目睹宗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小可只好強迫自己做夢,既使全是噩夢也在所不惜,她寧可用不真實的夢取代黑暗,重新組合那一天。

大約是喪禮結束一個月後,她找到派車的乘風快遞據點。

從那裡開始,小可一步接著一步走著,一個接著一個路口數著,數到他們準備成婚的Bella Luna 咖啡店前,只要任何一個路口的任何一盞紅綠燈提早或延遲一秒鐘變換顏色,或者任何一輛計程車提前或延遲一秒鐘讓乘客上車或下車,或是小貨車與從巷子衝出的機車騎士發生輕微擦撞,或是從貨車前方穿越斑馬線的小學生向司機多揮一次手,多花兩秒鐘,只要那五公里中間發生的任何一件事出現些微的改變…… 我知道,貨車就會錯過我。

那天和那天之後的每一天,都會永遠地改觀。

夢醒之後一切都沒變,宗漢仍穿著他們一起從夜市買來的新衣,充滿期待地走向她及他們準備共組的未來,突然之間他駐足轉頭失去平衡,被從街角轉出來的送貨小巴撞個正著。 兩天後宗漢在病床上斷氣,沒有吻別,沒有遺言,沒有下輩子一定要與妳做成夫妻。

你後悔嗎?妳又來了,老愛問這問題。說嘛,你後悔嗎?我當然不後悔愛妳。但你後悔娶我,娶一個沒家沒錢的女孩。別說傻話,下輩子再當我的新娘子吧。

望著宗漢媽媽的簡訊,小可想起宗漢對她說過的話,酸楚地笑了。

她不在乎離開這住了三年的家,少了宗漢,這裡不過是個舊公寓,她只是個不付房租的過客。她心中仍納悶起當天另一件事。宗漢明明正殷切望著他未來的小妻子,穿著二手新娘服,戴著二手白紗,手中捧著鮮花,被一群和他們一樣窮得可憐又可愛的好朋友簇擁著,一心一意準備將自己下半生交給他。

可是你的視線轉開了。我哪有?少裝傻,就在過馬路的時候,你到底看見了誰?宗漢笑而不答,每次遇上這話題他總是賴皮,用迷死人的笑容敷衍她。

那一刻,他的注意力短暫離開了她,成為永恆的離別。

小可開始收拾行李。她沒有地方可去,她沒有家人,朋友同事們比她還窮,但她別無選擇,只得開始收拾行李,即使流落街頭,她也不願再多待一天。她只想打包自己的東西,以及少數有宗漢共同回憶的紀念物。相識五年,同居三年,她居然沒留下任何宗漢的影像,兩人所有的照片都是用宗漢手機拍的,如今那支手機和記憶卡都被他媽媽拿走。

岩井俊二的《情書》是他倆都喜歡的小說, 她忍不住從書架上抽出來重新翻讀,書中居然夾著一張中信銀行提款卡。就是張再普通不過的塑膠卡片,卡面壓出不知名的長串帳號,放在手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小可卻覺得無比沉重。 她直覺知道,卡片的帳號裡有一筆錢,也許是宗漢家留給他的錢,他不屑去動用的錢。如今她的救命錢。

難道宗漢算準了這一天遲早會來,她將被掃地出門,所以刻意將提款卡藏在她肯定會帶走的小說中,讓她去發現?小可突然喉頭一緊,悲從中來。 如果他那麼細心體貼,為什麼要讓自己被撞死,獨留她在這世上。 很快地她發現自己連這一點都猜錯了。

她試著去提款,卻想不出提款卡密碼,不是她的生日910520,不是宗漢的生日910620,更不是兩人的結婚紀念日150130。站在提款機前,小可不敢再試第四次,擔心再按錯卡片會被沒收,再按錯她會失去所剩不多的宗漢。她徹底崩潰。你這張卡,根本不是留給我的!宗漢沒有回答。

小可暗想,他肯定心裡也不痛快吧,精心保守的祕密居然在死後被發現,如今連扯謊的機會都沒了。小可將提款卡夾回《情書》中,重新放回書架上,兩個人各生各的悶氣。 冷戰持續了數個小時,她依然無法釋懷,只能逃離現場,不自覺地又踏上那輛小巴走過的路,五公里,二十二個紅綠燈,她一邊走著,一邊重新想像那一天,如果有任何一秒鐘出現變化,她和宗漢現在的生活會多麼不同。直到派送員模樣的男生從她面前經過,制服上繡著「乘風快遞」標誌,她才驚得停下腳步。

再見到那標誌,小可心情降到谷底,她忍不住探頭進送貨辦公室打量,櫃台後的接待員也好奇地回看她。「真的是妳!」接待員終於鼓起勇氣,擠出緊張的笑容,邀請她稍坐片刻,不待她開口就調頭去請經理出來,女經理也是滿臉遺憾模樣,彷彿員工訓練時他們上過相同的表情課。 女經理手中還拿著一個長型包裹,放在她面前的櫃台上。

「這是給妳的。」「給我的?妳知道我會出現?」小可不解地打量著包裹,是個紙禮盒,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再看著女經理。「我並不知道……我們一直沒找到妳的地址,去問Bella Luna,他們也不肯說。」小可重新研究眼前的長型禮盒,外包裝紙因受潮而變色,更讓人沮喪的是包裝紙上貼的寄件人資料,字跡已模糊不清。紙盒子約六十公分長,五十公分寬,包裝紙和緞帶有細緻的手工感,她拿在手上,只感覺到盒子的重量。這是怎麼回事,她有股不祥預感。

「你們知道我是誰?」「我們都記得妳,妳就是那個車禍的……新娘。」「我沒做成新娘。」「真的非常抱歉。」「妳不需要向我道歉,不是妳的錯。」女經理非常入戲,她趕緊低下頭,嘴角開始顫抖。「還是非常地對不起。」「這禮盒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這樣子的,車禍之後,因為……有人傷亡,算是刑事案件,送貨的小巴被當成證物,一直被扣在警察局那裡,大約一年前才通知領回,我們發現車上還留著這個包裹。」

這禮盒在撞死宗漢的小巴上整整躺了一年,小可感到不可思議。

「開車的司機呢?」「過失殺人被判了五年,正在服刑。」「車上只有這一個包裹?」「是,我記得這是個特急件,寄件人要求在正午十二點整送達Bella Luna,還好送貨地址不遠,就臨時派專車送過去。」正午十二點,婚禮開始的時間。

小可瞪著禮盒半晌,才忐忑地動手拆開紙盒子,掀起半透明的內襯紙,露出一張厚實的雪白色手工卡片,卡片正面用金色顏料畫著 「宗漢&可薇」 字樣,兩人名字下有一朵紅玫瑰,卡片邊緣還壓出兩道裝飾凹槽,非常講究。女經理和接待員同時發出讚嘆聲。打開卡片,一個紙做的結婚蛋糕一層層展開在小可眼前,由大而小,她數了數,共有十二層高。難怪卡片這麼長。更多的驚嘆聲。

「真是太感人了。」每一層蛋糕都有類似奶油的裝飾,點燃著蠟燭,迷你新郎和新娘模型立在最上層蛋糕頂端,笑顏中充滿幸福,五官像極了宗漢和她。小可再翻開卡片內頁,用秀氣的筆跡寫著兩排字:我祝福你們,我更恨你們。 小可倒吸口氣。祝福他們又恨他們的人沒有署名。

「我要知道這是誰送的?」女經理非常配合,從櫃台後消失了幾分鐘,再出現時,臉上專業的遺憾表情中混雜了一絲困惑。「紀錄上的寄件人叫……小黑。」「姓呢?」「就只有小黑。」「這是本名嗎?」「時間過了這麼久,我實在不記得當初怎麼接這單子的,可能是因為趕時間,付的又是現金,我們就沒在意。」

其實小可明知故問,她知道小黑是誰,宗漢一年四季都愛打籃球,曬得皮膚黝黑,一起打球的哥們給他取了這綽號。有人匿名用宗漢的綽號,專程送了特製的立體卡片到他們婚禮上, 表面上祝福他們,卻又憎恨他們,難道是想取笑他們買不起十二層大蛋糕?

「妳還有寄件人的地址?」女經理搖頭,仍是上過表情課的遺憾模樣。

望著遲了近兩年的結婚賀卡,小可心底浮起深深的憂傷。

宗漢生命中果然還有另一個人。 ▶▶ 閱讀更多 伍臻祥《天使穿過你我之間:台北愛情故事》

 
閱讀筆記
涅槃之雪/涅槃之雪, 夢幻空花
聯合報 彭樹君
《涅槃之雪》書影。 圖/香海文化提供
讀一本書,像攀登萬刃高山,處處都見懸崖峭壁。

何謂涅槃?那是最終的境界,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來不去,不斷不常,是世間一切法都已滅盡,所有念頭皆已止息,圓滿寂靜的狀態。涅槃中再也沒有任何煩惱痛苦,也不再有下一世的六道輪迴。

何謂涅槃之雪?此雪非雪,是自性之雪,本真是雪,依性空而止涼一切的雪,是「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雪。人生有如三界火宅,如果沒有這雪,將在貪嗔癡中攪擾不已,在無明與虛妄裡進退失據。

千古艱難唯一死,任何事與生死相較都成了小事。生死是人生最初與最後的謎題與謎底,也是所有的宗教信仰所面臨最核心的問題,禪之根柢亦在這裡。這本《涅槃之雪》,是作者梁寒衣將禪宗宗師們的身影從古籍之中拈取而出,說說他們了脫生死的風姿與心境。那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境界,猶如萬刃高山,彷彿懸崖峭壁。讀來時有驚嘆之感,因為宗師們為了參透生死,所作所為所言所思有時看似真與瘋子無異,然而那其中的示現皆有意涵,「不是一番寒徹骨,爭得梅花撲鼻香」,就端看後人是否可以了悟其中深意。

自性空寂,本無生死。禪者所了悟所體現的,或許就在這裡了。

本書作者梁寒衣自身曾在很年輕的時候即參與過高棉與越南的難民救援工作,那時的所見所聞,看盡命懸一線的景象,必然對她產生巨大且至深的影響,想來也是日後走上修行之路的開端。她的文字冷冽、素簡,閱讀本書亦好似在雪中行走,一步一腳印,走著走著,印痕又被落雪抹去,只覺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開悟或許要有從懸崖縱身而下的勇氣,因為最終的覺悟就是真正明白「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本來無一物」,那即是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的「究竟涅槃」。一般人則不知此身如在夢中,因此把迷離幻境當成真實,在愛恨情仇、名韁利索中憂悲惱苦,更別說面對生死的恐懼怖畏,恰如經典所說:「眾生累劫轉世,所積的身骨,如王舍城,所流的淚水,如四大海。」而《涅槃之雪》裡,宗師們的身影雖然仰之彌高,至少也給了凡人一些證明,知道不是只能在愛別離與怨憎會之間輾轉輪迴,還有別的選擇,可以摧破無始無明,還有一座別人曾經到過的高山可以攀爬,那上面會有不同的風景。

「世法佛法,落霞與孤鶩齊飛,古佛今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是潔菴正映禪師的洞見,或許也可以是你我的體悟。人生本是夢幻空花,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生死之間的浮沉,若是能在某個瞬間狂心頓歇,猶如「一盞燈花微細的爆破,瞬息頓空宇宙,明見本然」,應該也就不枉此生了吧。 ▶▶ 閱讀更多 梁寒衣《涅槃之雪》

 
美國少子化 原因在經濟
美國人生的孩子越來越少了。起初,研究人員認為生育率下降是因為經濟衰退,但就算經濟復甦,生育率仍持續下降。如今美國的生育率連兩年寫下歷史新低。

別再傳了!破解LINE健康訊息
關於電磁波的傳言,LINE官方公告查詢謠言訊息指出,事實上高頻電磁波主要是開啟無線網路時,手機與基地台傳送訊號所造成的,因此,與開啟什麼軟體較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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