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武漢封城一個半月之後,遠在半個地球外的義大利也宣布對米蘭、威尼斯為中心的北義地區封城,有一千六百萬人受到影響。封城前夕,因消息外洩,大量居民連夜外逃。這景象就像封城前夕的武漢,有五百萬人逃離,不少人因此將新冠肺炎病毒帶到各省、乃至世界。從北義逃離的人,會不會也把疫情帶向更多國家?
義大利宣布米蘭封城當天,中國大陸累計新冠肺炎確診案例達到八萬例;但當天全國新增案例僅四十例,其中武漢卅六例。反觀義大利,累計確診數已近七千四百例,當天新增一千多例,累計死亡數達三六六人。就在三八婦女節這天,義大利超越了南韓,成為中國以外地區感染人數最多的國家。前一天,南韓疫情最嚴重的大邱市宣布封鎖一棟社會住宅大樓,在該大樓的一四一住戶中,有九十四人是新天地教會的信徒,目前已有四十六人確診。
從統計數字看,疫情發展已來到一個拐點。若扣除已治癒的五萬八千多人,中國大陸目前仍在治療中的確診病例僅一萬九千人。相對的,全球疫情扣除中國確診數,現已上升到兩萬九千多例。亦即,各國確診的加總,已超過了大陸。其中,義大利、南韓和伊朗各「貢獻」了七千多例。尤值得注意的是,義大利和伊朗已各自成為區域性的疫情擴散中心,義大利向歐洲鄰國散播,伊朗則是向中東地區輸出。
在武漢封城時,西方國家或許很難想像病毒會大肆擴散到歐美,而東南亞國家則因為有十七年前抗SARS的經驗,顯得比較警覺。也因此,在新冠肺炎延燒初期,東南亞國家受到的衝擊較大;但一個半月後,疫情便出現了曲折變化。
十七年前,台灣的確診案例是三四六例,居全球第三,僅次於大陸及香港。當年,和平醫院悲壯封院,全台七十三人死亡,都成為台灣許多人記憶深刻之痛。因此,這次全民戴口罩、勤洗手,醫護及防疫人員嚴格把關,政府早早下達入境管制,都是這次台灣抗疫有成的因素。相對的,當年SARS肆虐時,南韓僅三例確診,日本則是零感染,兩國這次的防疫部署便顯得疏鬆。正因為如此,南韓新天地教會成為傳染的溫床和防疫的死角,日本處理「鑽石公主號」郵輪感染的懈怠,應都與上次抗煞太過輕鬆有關,從而陷入了自己思維慣性的陷阱。
這次,人們也注意到「文化」因素如何助長了疫情的傳播。以義大利為例,外界研判該國的新冠肺炎流行,應與大陸溫州商人在北義普拉托的大量聚集經商有關;但義國迄無中國人確診紀錄,但大陸卻發現有多起從義大利移入浙江的案例。義大利人熱情,見面都要親吻擁抱,隱然成了病毒傳播的捷徑。伊朗也一樣,該國迄今無法確知病毒如何傳入,但穆斯林見面互親臉頰、乃至親吻聖墓的習慣,也完全違背新冠肺炎的防疫原理。伊斯蘭原有嚴格的「淨禮」,但親吻習慣不符防疫衛生,卻是始料未及的漏洞。
同樣的,我們也擔心台灣會不會過度自豪於第一階段的抗疫成果,卻疏忽了下一階段的必要抗疫作戰。很明顯的,我國第一階段的抗疫有成,主要得力於對陸港澳的入境管制。但近半個多月來,台灣有多起確診案例是來自中國以外地區,包括日本、埃及、菲律賓,以及澳洲音樂家仍未確知的感染源,還有院內感染。也因此,如果仍將重點放在「圍堵」,恐怕不足以因應。且看,香港從一月以後即全面改採「遠距教學」,各級學校師生均未再進入校園,大陸許多地區也是如此;反觀台灣,仍停留在戴口罩、灑消毒水、面對面教學的階段。萬一疫情擴大,除了停課,我們能否做好遠距教學的準備,就要看政府能否跳出自己的慣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