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會近日通過明(110)年度中央政府「總預算」案,歲出共編列2.16兆元,較今年增加839億元,成長率高達4%,歲入則負成長2.9%,致預算短絀1,165億元,加上債務還本850億元,合計須融資調度2,015億元。由於以前年度賸餘支應只有100億元,最後需舉借債務1,915億元。相對於109年度的總預算,歲入成長5.7%超過歲出的成長4%,賸餘294億元,明年財政明顯呈現急遽惡化。以上「總預算」債務舉借數,連同「特別預算」的舉債數2,681億元,合計共4,596億元,預估110年底累計債務未償餘額達6兆1,337億元,雖然占前三年度名目國內生產毛額(GDP)平均數年增1.3個百分點,距公共債務法規定上限40.6%,尚有8個百分點、約1.5兆元的舉債空間。但正在執行中的109年度預算案,因逢新冠肺炎疫情及經濟低迷,財政部預估今年度稅收短徵約1,200億元,原先預估的預算賸餘勢必轉呈赤字,加上紓困特別預算分年舉債,109年度原先規劃的舉債1,738億元之外,還要增加舉債2,700億元,也就是今年舉債將超過4,438億元,將創民國100年以來的十年新高,舉債空間僅剩1兆元而已,恐怕難以因應充滿變數的未來兩個年度。
再看總預算的結構,各項政事支出中,居首位的是社會福利支出5,594億元,占26%,比本年預算占比25.2%增加,成長率也高達6.7%,反映勞保、健保、國保、農保的財務黑洞和政府負擔愈來愈嚴重;雖然占20%的教育科學文化支出表面上看起來排名第二,但占16.3%的國防編列3,668億元,若外加採購戰機特別預算290億元,再納入基金預算的576億元,廣義國防支出高達4,534億元,占GDP比重或歲出比重,乃至於成長率都是最高,不但排擠經濟發展支出(占比降至11.7%)、教科文支出,對經濟產生負面衝擊,也將成為拖累財政的重大支出。
換言之,僅從今、明兩年度的「總預算」案來看,財政狀況即已呈現由賸餘轉為短絀的急遽惡化問題,而今年實際的經濟、財政情況又比去年「預先估算」的情況還要惡劣,可想而知總預算執行的結果一定是赤字大幅增加,債務又快速累積。
再從支出的結構來看,最沈重的社福支出和國防支出成長率又最高,疫情何時結束尚在未定之天,必然衝擊經濟而使紓困、救濟的社會福利支出繼續有增無減,此乃財政上的最大「內憂」;另因為美中衝突不斷升高,進而導致兩岸關係更加對峙緊張,政府不得不增加國防、外交支出,這些支出又無助於國內經濟,更使預算僵化,排擠經濟發展支出,將持續成為未來財政經濟上的最大「外患」。
蔡政府執政四年多來,收入面雖靠著稅收年年超徵數千億元,但支出方面又把前瞻建設計畫、採購武器、紓困1.0至3.0等重大支出,另外編列鉅額的特別預算,合計已超過1.5兆元,創歷史新高,把政府財政惡化的事實隱含在「特別預算」之中,讓民眾誤以為「總預算」狀況尚可甚至還有賸餘,也讓政府自己都失去戒心。例如,蔡政府在今年5月籌編紓困3.0經費時,就毫不考慮將前瞻計畫第二階段的5,100億元縮減或移緩濟急,結果終於從財長最近的談話,及110年度總預算的急遽惡化中露了餡。再說,財政的「內憂」還有社會保險兩個未爆核彈,一是全民健保赤字將近千億,明年保費勢必提高近20%,勞保潛藏債務已經高達10.1兆元,將在六年內破產,政府增加撥補或調高保費,都將增加數千億元的支出,對已嚴重惡化的財政都是雪上加霜,更將消耗舉債空間。
蔡政府在稅收快速成長時,拚命擴充特別預算,已經埋下財政的後患,加以面臨疫情的突發,正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又憚於改革勞保、健保等社會保險的財務黑洞,更因兩岸關係緊張而擴張國防支出,陷入財政的內憂外患螺旋,實在令人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