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這場變化多端的人生,/對你猶如豎琴,抑或詩琴,/或是維奧爾琴的迷離咒語,/或沉寐模擬貝殼回聲的海洋樂音。」──〈我的聲音〉
《我能從詩人,變成一首詩:王爾德詩選Ⅱ》【中英對照+全彩印刷】
◎王爾德詩選第2輯,完全不同的浪漫印象
本詩選將王爾德浪漫的一面放到最大,可以看到滿溢而出的豐沛情感,更能讀得出王爾德多元面向。
◎獨家收錄惠斯勒畫作,全書全彩印刷
印象派畫家/詹姆斯.惠斯勒20幅經典作品
王爾德曾讚賞惠斯勒絕對得以名列偉大的畫家。然而兩人美學理念差異頗大,惠斯勒甚至指控王爾德的印象詩是剽竊自己畫作而來,可說是亦友亦敵。
本書透過詩、畫互相映照,帶來更豐富的閱讀體驗。
◎清大英語教學系副教授/鄧宜菁 專文導讀
王爾德的印象詩與藝術性格,以及和畫家惠斯勒的恩怨,在這篇精采導讀裡都有詳解!
【導讀】(節錄)
在一些線條的弧度裡,在某些色彩的美好與幽微中……―詩人藝術家王爾德
文/清大英語教學系副教授 鄧宜菁
十九世紀下半葉,西方文明經歷巨變,人類生活的各個層面皆與昔日大不相同。種種前所未有、快速、大量的變革,刺激文學家、藝術家敏銳的心靈,並進而觸發他們創作上多樣的訴求。尤其越趨向世紀末,越可以從他們的作品感受到對待「世界」及「現實」的種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而這些不同的態度往往顯現並陳在同一時期生產的作品中,甚至在單一作品裡,都可以覺察到不同的聲音。在這一點上,王爾德的作品尤其具有代表性。古典、浪漫、寫實、印象、象徵的元素經常重疊或相互交織在同一作品中。其書寫中眾聲喧嘩的特質,甚至讓許多當代批評家將他視為後現代主義的先驅。
因而,當讀者仔細閱讀王爾德的詩作時,很難不察覺到,不論是字彙的選取、或者是意象的使用,常常顯現出多項重要文藝運動、思潮作用的軌跡,尤其是同時期印象派所開啟的繪畫革命。他的〈清晨印象〉的命名,巧妙地讓人聯想到印象派大師莫內一八七三年的著名畫作《印象:朝陽初昇》(Impression, soleillevant)。王爾德在〈謊言的式微〉(The Decay of Lying)一文中說道:「若不是有印象派畫家,我們怎麼會有那些絕妙棕色的雲朵,蟄伏在我們的街道,悄悄而行,迷濛我們的街燈,並讓兩旁的房子變化為驚悚的魅影呢?」如果換個切入的視角,從當時倫敦藝文環境來看,王爾德這番話所指涉的,似乎就不僅是法國印象派畫家,更是與他亦友亦敵,在倫敦藝文界同樣別樹一格、極具爭議性的畫家詹姆斯.惠斯勒(James Whistler)。
王爾德在創作初期,曾與此位大他二十歲的美國畫家來往甚密。惠斯勒的繪畫,在風格上迥異於當時強調主題及故事性的英國學院派畫作。他看重色彩在畫布上固有的張力與特質,極力創造色彩之間的對話,潛心探索繪畫的本質,因而常被視為印象派的先驅之一。為了突顯繪畫中用色、元素間的共鳴性,惠斯勒使用音樂術語來為他的畫作命名,期許色彩與筆觸如音符般完美和諧共奏。王爾德對惠斯勒作品中的「印象派」色調以及「聽覺」的特質,頗為驚豔,曾在評論中將惠斯勒的畫作與濟慈的詩相提並論,認為在兩者的創作中都可發現如出一轍的「音樂般的躍動」。對王爾德而言,惠斯勒作品中的顏色「交響曲」創造出獨一無二的圖像魅力。
清晨印象
值得一提的是,在印象派繪畫的孕生地─法國,坊間流通的印象派辭典將兩人皆收錄為重要索引。回到王爾德的印象詩作來看,如同與惠斯勒唱合般,王爾德不僅在遣詞用字上,大玩顏色「交響曲」,在作品的命名上,如〈清晨印象〉、〈黃金屋:和聲〉及〈黃色交響曲〉等詩作,王爾德更是有意無意的回應惠斯勒畫作饒富音樂性的名稱。在〈清晨印象〉中,王爾德甚至還戲謔地重組了惠斯勒泰晤士河系列畫作的名稱。除了在作品上互相映照或互別苗頭,兩人間的美學論戰亦在十九世紀下半葉的藝術史及文學史喧騰一時。王爾德一八八二年在美國的巡迴演講曾受益於惠斯勒,同年年底,王爾德結束演講,啟程返回英國,旋即以藝術家之姿在倫敦社交界展露頭角。隔年,王爾德便受邀對皇家學院藝術學生演講,惠斯勒卻未獲邀請,其心裡的感受可想而知。或許更令惠斯勒不是滋味的地方在於,王爾德演講時似乎儼然將自己等同「藝術」的化身。此次事件埋下了兩人日後論戰的導火線。一八九一年,王爾德人在法國,惠斯勒仍難掩不平,寫信向詩人馬拉美(Stéphane Mallarmé)抱怨道:「(王爾德)無論到哪,閉口開口都是藝術,實在是汙染視聽,等著看罷,我們總有一天都會被他糟蹋的」。兩人的戰火於是一路延燒到英倫海峽的彼岸。要判定這場論戰誰輸誰贏,恐非易事。重要的是,在兩人言語激烈交鋒下,帶出了現代藝術的本質與價值的問題。
《我能從詩人,變成一首詩:王爾德詩選Ⅱ》──「對你,永不沉睡的墳墓更美」,王爾德40首唯美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