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hush!準備發行《天文特徵》EP時,我收到1976樂團主唱阿凱的來電,邀我加入「hush!計畫」,印象非常深刻,他和我提到了主唱Hush的人格特質與生長背景。當時對他們的印象,只停留在StreetVoice合輯裡的〈波希米亞〉,覺得這個團清新無比,聽來「不錯」。「『不錯』是最可怕的事,打開廣播,有太多『不錯』的歌了。我希望可以呈現出他們更具輪廓的一面。」阿凱這麼對我說。
後來因故沒有能夠參與這個企劃。第一次遇見hush!,便是這次的採訪。已經聽了專輯的音檔,心中沒有太多懸念──他們的確挺完整的說出了自己要說的事情,那些我們理解的清新與小資情調,顯然不是《X》專輯的論述核心。關於生命的轉折與碰撞,憂鬱與世故,hush!比其他新團來得更透徹。
在善感多愁之間
「會選〈波希米亞〉,是為了符合合輯的調性,本來還有考慮另外一首比較哀傷歌。合輯裡我們終究是其中一首歌。後來錄EP,是真正呈現自我的部分,我開始用一種『系列式』寫歌方式;以前想到什麼寫什麼,但就太零散了。EP那時候,我狂用天文學的角度去寫歌。一系列寫歌是從天文,然後是人的邏輯,演變到現在是『之間』──從天文學到人,我想要去抓住那之間的東西。」專輯有一首歌就叫〈之間〉,裡頭的歌詞寫著「沒有答案的疑問都暫時無解,暫時只能寄託在答與問之間……在時間和空間的中間是之間,也許我們都活在之間的之間」這是少年維特的煩惱,卻也誠實道出主唱Hush的善感多愁。
曾經的憧憬,如今的樣子
從出道到首張專輯發行,hush!快速竄起,發專輯對他們而言像是一個計劃中的「待辦事項」,並不真的就此功德圓滿,「技術層面的事情完成了,但還有很多事情要進行。那比較像是一個過程,階段的記錄。」。進入圈子後,自承對於音樂界的憧憬也跟以往不太一樣,但真實體驗仍然帶來感動的瞬間,「曾想像在舞台上唱歌給很多人聽,寫很多歌,會去很多地方表演。某次誠品巡迴,赫然發現我過去想像的樣子就是現在的生活。甚至是當我感到忙碌疲倦時,自己已經在這個景象裡了。」
發專輯是一種累積記憶的方式,一種結業證書。「以前做音樂比較像是把專輯做好,然後去登門拜訪請多指教,可是我覺得現在的狀況比較像在live house和很多地方演出,有了足夠的經驗和歌曲,專輯把這些東西集結起來,讓大家一起來分享。」,其實他們也疑惑過,這些歌兩年來一唱再唱,出專輯時又是同樣的東西,「但後來覺得總會有人是第一次聽我們,不管是演出或歌曲,所以對這件事情也不再那麼感到困擾。」
X的意象
「如果說這張專輯真的要送給誰或呈現出什麼感覺的話,〈X〉這首歌會是最大的概念。X是一個交錯的意象,每個人可能各自平行生活,因緣際會的交錯,然後又各自繼續自己的人生。生命總是充滿分岔與交集的時刻,人不會總是生活在單一的一條線,我們都是一直在交點與交點之間選擇路線往前走。我們交叉的活著,或是因為活著而交叉,這是我想要表達的東西。」聽著〈X〉,我開始理解這型而上的理論。「替換軀殼的時候,靈魂能懂。」──聽hush!終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些自溺的細微的特質,有一種讓人沉醉的絕對魅力。而所謂都會民謠,在此找到了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