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是一個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碰見的詞彙,碰見時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難懂的,它很普通,但是,如果我們問,「什麼是智慧?」卻很少有人能夠回答。大概也很少有人仔細思考過,這個詞究竟在表達些什麼?
當然,我們並非對它一無所知。如果有一天,有人說你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你應該會很高興吧!這表示我們至少知道這是個好話,一個不錯的讚美詞。除此之外,我們也知道,它跟「聰明」有點關係,因為,一個愚笨的人是很難有智慧的。但是,它和聰明並不完全一樣,因為,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未必有智慧。另外,它和知識也有關,沒知識的人基本上不會有智慧,但是,很有知識的人也未必有智慧。所以,雖然多數人不太能說清楚智慧到底是什麼,基本上對「智慧」還是有著大略的掌握。
如果我們從一個樂活的角度來看人生,我們可以發現,有知識的人生活未必開心,而聰明的人也未必快活。但有智慧的人生卻一定有更多的愉快與自得。所以,在這個追求樂活的時代裡,智慧成了一個大眾追求的目標,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智慧的人。這看起來目標明確,但是,多數人卻搞不清楚,智慧到底是什麼?以及如何追求?
有人說,「智慧其實就是妥善運用知識的能力。」這個定義相當程度的回答了關於智慧的許多特質。他解釋了為什麼沒知識就沒智慧。因為,沒知識就無法運用知識,因此,也不可能呈現出運用知識的能力。另外,這個定義也說明了為什麼愚笨的人很難有智慧,因為愚笨的人不懂得如何應用知識。所以,知識豐富而不會用是不足的;而光有聰明才智卻無知識也是沒用的。那麼,是不是聰明加上知識就等於智慧了呢?看起來像是如此,但其實還不夠。
針對上面那個定義來說,聰明加上知識並不等於智慧。因為,最重要的兩個字「妥善」被遺漏了。聰明與知識都對妥善處事有幫助,但都不保證真能做到妥善。要把各種疑難雜症處理好需要另一種特別的能力,這個能力其實就是智慧。所以,這個「妥善」兩字才是智慧的精髓所在。少了這兩個字就不是智慧,而有了這兩個字,就離智慧不遠矣。因此,這個定義可以說只是換了一個詞在說話,它的說詞就等於是說「智慧其實就是有智慧的去運用知識。」這樣的定義對我們了解何為智慧與如何學習智慧來說沒什麼幫助,因為重點在於,究竟如何運用知識才是妥善的呢?
當然,這個問題很複雜,而且智慧也不是個有公式可以套用的法則,因此很難談清楚。但如果我們從反面來看,或許比較容易捕捉智慧的身影。所以,讓我們轉換一個角度思考:怎樣算是沒智慧?
智慧的反面不是愚笨也不是無知,而是僵化、不懂得變通的思考方式。許多規則的設立都有一個好的理由,但是,當某種特殊狀況使得這個規則可能產生本末倒置的局面時,我們就必須尋找另一種解決方式,而不是一成不變的依循法則。舉例來說,一個學校老師要訓練學生守法的習慣,這是正確的想法。所以,如果某個學生沒有穿著規定的制服來學校,那麼,它就應該受到處罰。這原本沒什麼問題。但是,假設情況是,天氣突然變得很冷,原本的制服都是短袖短褲,而這位同學又因為近來身體較為虛弱,抗寒能力較差,所以,其家長強迫他穿另一種更適合的服裝,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也要依法處罰呢?
最沒智慧的作法當然就是僵化思考下的依法辦理。但是,這個依法辦理已經失去了原本法規的意義。法規原本要訓練學生守法精神,但學生又不是故意違法,而是被家長所迫。而且,我們也不希望這位學生為了守這個不是很重要的法規而生病吧!
因此,當老師們遇到這種情況時,大概只有少數很沒智慧的人會去做這麼僵化的思考。多數老師會比較有彈性,認為這樣的情況違規是合理的,因此,就不與追究。但是,這也太有彈性了。這樣的作法導致法令不彰,既然這個法可以變通,那其他是不是也可以呢?只要我有好的理由是不是就可以不遵守校規?這導致許多學生不再重視規則。而這當然不是智慧的作法。因為,這樣的作法並不「妥善」。妥善的作法就是找出化解之道!潛在的方法有無限多種,就看我們的智慧之眼能看到那個層面了。
依據聖經記載,有些人想要為難耶穌,把一位犯了姦淫的婦人帶到他面前。依據法典,這位婦人必須被亂石打死。耶穌不願意這麼做,因為,這違反他強調原諒與愛人的信念。雖然法典沒規定誰必須扔石頭,耶穌自己可以不扔,但他卻不能禁止別人這麼做,所以,他陷入了兩難局面。最後,耶穌說,「你們之中誰沒犯過錯的就向她丟石頭吧!」最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耶穌一人。而這位婦人也受到感召而跟隨了他。這就是運用智慧化解難題的好例子。智慧就是在困局中,尋找出路的能力。
常聽人說,「我們應該學習古人的智慧。」這句話當然是沒錯的,問題在於,真正的智慧並不在書裡面,書裡有的只是智慧的事蹟。真正的智慧在於一顆能夠隨著處境變化來孕育新想法的心靈裡面。因此,我常常跟學生說,「正視你們所遇到的每一個困難,不要把困難浪費在怨天尤人的情緒下,因為,困難正是鍛鍊智慧的最好契機。」當我們遇到困難時,好好思考最佳解決方式。這種智慧的鍛鍊不僅需要一般的思考訓練,還需要擴大吸收各種知識,而且,還必須提升創造性的思考力,在看似無路的困局中,讓創造力幫忙搜尋潛藏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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