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具有異能力的少年,能聽懂大地萬物的語言,可以飛翔於天空;經由別人的眼睛,更能讀懂此人心中的各種念頭。
他從大自然中學習到了諧和的秩序。在戰場中,人們只要看見他,便能安定心緒。
為了阻止戰爭,他犧牲了生命;他的靈魂飄盪在宇宙中,四處遊歷,到過無數的星球。終於,有一天,他遇到了靈魂的母親……
一部精采深刻的小說,一部省思大地、關懷生命的佳構。
在經過自己的死亡的禮讚之後,他留下了一個「美麗而善良的靈魂」。
燦爛地逝去的「那傢伙」,將用怎樣的形式,活在你、我的心中!
▌第一章
……夏至,真是炎熱的一天,風像盛夏少女的氣息般輕柔。那傢伙正在回學校的柏油路上,遠遠地就看見馬路上的湧動,說不上來那是什麼,像水一般透明的東西……。
「那是什麼?」
那傢伙自言自語說道。
話才說出口,飛過頭頂的烏鴉就說:
「是空氣,是熱空氣唷!」
「你能看得見空氣?」
「當然看得見啊!如果看不見,該怎麼飛呢?請你張大眼睛好好看,嘎、嘎……」
從那天開始,那傢伙漸漸明瞭,空氣是看得見的。
地面上飄流的空氣,雖然像水般透明,卻能清楚看見。
他也確實瞭解到空氣有許多種型態,擁有迥異的方向、氣味與強度。
鳥兒正是因為看得見風,所以能翱翔於天際,飛行方式也隨著風的變化,不斷順勢轉換,或是緩慢地飛行,或是倏忽飛騰,飛行方式全然不同。
在風吹拂之前,就能聽見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如果仔細聆聽,彷彿可以聽見葉子正在訴說著:
「風來了,好可怕、好可怕……」
「加油吧!撐著點,風來了……」
原來,像葉子這麼不起眼的東西,都能看得見風——那傢伙這麼想著。
有一天,西邊的天空中,鱗片雲像魚一樣在游泳。
那傢伙,看見了空中的樂手——二隻烏鴉,狀似愉快地拍動著翅膀。
太不可思議了,不過,那傢伙真的在飛!
頃刻之間,烏鴉們紛紛飛了過來。
「終於能飛啦!」
「老兄,你幾歲啦?飛得好慢喔!」
「唉呀呀,不是那邊的風啦,是這邊啦!」
「順著碰到山壁而往上揚的這道風,飛飛看。」
那傢伙乘著風飛到高空中,那時心裡想著,沒有比飛行還要開心的事了。
但是,仔細想想,其他人好像沒有一個會飛的。
飛行這件事,難道是不可能的嗎?
因為會清楚地看見隔壁伯父的禿頭?還是,會看到別人的家和庭院?一定有什麼理由才對。
那傢伙思考著。但是,不管如何,能夠飛的確是件快樂的事。
從那天開始,那傢伙就常常和鳥兒們一起飛翔、一起互相切磋。
有一天,那傢伙卻發現了比飛行更不可思議的可怕力量。
那天早晨,那傢伙洗了二次臉。
「沒有洗乾淨,請再洗一次!」
那傢伙本來打算聽話的,但是當他照鏡子時,映在鏡子裡的臉說:
「別看我!這個不是污垢,是雀斑。」
那張臉生氣地瞪大眼睛凝視著他。
鏡子就喀啦喀啦地破成碎片。
起初,那傢伙還不知道自己擁有這種力量。
過了幾天,那傢伙跑在田間的羊腸小徑上時,被砍斷的樹根給絆倒了。
「啊,好痛!」
那傢伙抱著被撞到的地方,跌坐在地上。
「好痛,好痛,快痛死啦……」
那傢伙生氣地望著樹根。
啪答——
樹根在一瞬間裂開了。接著,就聽到數百聲的驚叫聲。
「大事不妙了!」
「城堡崩塌了,大家小心呀!」
「兵隊緊急集合!」
「保護女王!」
「快,先將蛋運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是螞蟻的城堡。
那傢伙掉下眼淚,不是因為自己腳痛而哭泣,而是因為自己對螞蟻做了不好的事……
那傢伙自責地提醒自己,不能再用可怕的眼神看東西了!用那種眼神看的話,東西就會受到破壞! (未完待續……)
文章摘自《戰爭的寓言》•九韵文化出版•C. W. 尼可著,黃靜怡譯,2012年10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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