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新世界》
阿道斯•赫胥黎◎著 王寶翔◎譯
6/15震撼上市
二十世紀十大經典小說之一
轟動歐美文壇的「未來世界」小說──《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書中引用了廣博的生物學、心理學知識,為我們描繪了虛構的福特紀元632年即公元2532年的社會。這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受著控制的社會。在這個「美麗新世界」裡,由於社會與生物控制技術的發展,人類已經淪為壟斷基因公司和政治人物手中的玩偶。這種統治甚至從基因和胎兒階段就開始了。
這是一個有階級、有社會分工的社會,人類經基因控制孵化,被分為五個階級,分別從事勞心、勞力、創造、統治等不同性質的社會活動。人們習慣於自己從事的任何工作,視惡劣的生活和工作環境與極高的工作強度為幸福。因此,這是,一個快樂的社會,這種快樂還有別的措施保障,比如睡眠教學,催眠術被廣泛用來校正人的思維,國家還發放叫做索麻的精神麻醉藥物讓人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正是在這個「美麗新世界」裡,人們失去了個人情感,失去了愛情——性代替了愛,失去了痛苦、激情和經歷危險的感覺。最可怕的是,人們失去了思考的權利,失去了創造力。
【作者介紹】阿道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 1894—1963)
是一位多產的英國作家,共寫作了50多部小說、詩歌、哲學著作和遊記,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是長篇小說《美麗新世界》。他是生物學家的兒子,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先後畢業於伊頓公學和牛津大學。他對人類生活中的矛盾具有超人的預見力。儘管一次眼疾幾乎讓他視力全失,但在學習了盲文後,他逐步開始寫作,先後創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小說,並在1920年代成為一個明星人物,其中,1932年創作的《美麗新世界》讓他名留青史。
-----------------------【內文試讀】-----------------------
佛斯特先生被留在脫瓶室裡。孵育暨制約中心主任跟學生們走進最近的電梯,被載到五樓去。
告示板宣布這裡是嬰兒育幼室,新巴甫洛夫制約訓練室。
主任打開一扇門。他們在一個光禿禿的大房間,非常明亮、陽光充足,畢竟整面南邊牆就是一扇大窗戶。半打護士──穿著長褲跟規定的白色人造麻纖維制服外套,頭髮為了保持無菌而藏在白帽底下──正忙著在地板上擺出一長排裝碗玫瑰,這些大碗緊緊塞滿了盛開的花,數千片成熟綻放且柔軟如絲的花瓣,就跟那些數不清的小天使孩童的臉頰一樣,只不過明亮陽光中的這些無邪小孩並非只有白人跟亞利安人,也有顯眼的中國人、墨西哥人,亦有的嬰孩因為天使太用力吹天國的號角而膚色發白,還有的白如死屍、白如人們死後的大理石白。
孵育暨制約中心主任進來時,護士們僵硬地立正站好。
「把書擺出來。」他簡短地說。
護士們在沉默中服從指令。她們聽話地在玫瑰碗之間放下書本──一排育幼室的四開本書籍,誘人地打開到某張快活的蟲魚鳥獸彩色圖片。
「現在把孩子們帶出來。」
護士們匆匆離開房間,一兩分鐘後回來,各自推著一個像是高大升降台的東西,上頭四個鐵網架載著八名一個月大的嬰兒,全部長得一模一樣(看得出來屬於同一個波康諾夫斯基群體),而且全都穿著土黃色(畢竟他們的階級是戴爾他族)。
「把他們放到地板上。」
嬰兒們被放下來。
「現在給他們轉身,讓他們能看到花跟書本。」
這些寶寶們被轉身之後立刻安靜下來,然後開始爬向成群的優美色彩,那些形體在白紙上好鮮豔明亮。他們靠過去時,太陽短暫被雲遮住,玫瑰便彷彿體內竄出熱情似地熊熊燃燒;書的閃亮紙頁也似乎浮現了嶄新深刻的意義。成排的爬行嬰兒發出興奮的小小尖叫、汩汩口水聲跟愉快的唧唧喳喳。
主任揉著雙手。「太棒了!」他說。「看起來幾乎像是刻意的。」
爬最快的嬰兒已經抵達目的地了,小手不確定地伸出去摸、抓和扯下美化的玫瑰,揉皺書本的發亮書頁。主任等到所有孩子都快樂地忙得不可開交,然後說: 「仔細看好。」接著他舉起手給了信號。
護士長已經站在房間另一端的一個配電盤旁邊,這時壓下一個小把手。
房間裡傳來劇烈爆炸聲,一個汽笛用越來越尖銳的聲音尖叫,警鈴瘋狂大作。
孩子們嚇著了,放聲尖叫;他們的臉嚇得扭曲。
「現在,」主任大吼(因為噪音震耳欲聾)。「現在我們施加輕微的電極,讓他們永生難忘教訓。」
他再度揮手,護士長也壓下第二個把手。嬰兒們的尖叫音調突然改變;他們此刻發出的是股絕望、近乎瘋狂、劇烈痙攣的叫喊,小小的軀體抽搐和僵住,四肢抖動著揮舞,彷彿是被看不見的金屬絲扯著。
「我們能給整片地板通電,」主任用吼的解釋。「不過這樣就夠了。」他對護士示意。
爆炸聲止息,警鈴消失,氣笛的尖叫慢慢褪去進入無聲。嬰兒們僵硬抖動的身軀放鬆,而嬰兒發狂的啜泣與叫喊聲再次擴大成普通的驚恐。
「再給他們一次花跟書本。」
護士們照辦;然而嬰兒們一看見玫瑰靠近,僅僅瞥見色彩愉快的小貓咪、喔喔啼的公雞跟咩咩叫的黑綿羊圖片,就嚇得往後退開、哭吼音量突然增大。
「好好看著,」主任勝利地說。「觀察。」
書本與噪音、花朵與電擊──嬰兒的腦袋已經妥協地將這些東西連繫起來;相同或類似的教訓重覆執行兩百次後,它們就會牢不可破地灌輸進去。無論一個人學到什麼東西,大自然都無力擊破。
「他們長大後會對書本跟花懷有心理學家所謂的『本能』厭惡。反射動作被堅定不移地制約了。他們終其一生都不會受到書跟花卉的危害。」主任轉向他的護士們。「再把他們帶走。」
穿著土黃色的嬰兒們仍在大叫,被裝上升降台和推走,背後留下臭牛奶味跟令人欣然迎接的沉寂。
其中一位學生舉起手;他雖然能清楚理解,你為何不能讓低層人民浪費社會的時間讀書,而且讀書總是有風險,他們讀的東西有可能會讓人不想要地抵銷他們的其中一種制約反應,只是……唔,他不懂幹嘛要禁止碰花。為什麼要大費周章讓戴爾他族在心理上不喜歡花?
孵育暨制約中心主任有耐心地解釋:假如孩子們被制約成看到玫瑰就會尖叫,那是出於高經濟性的考量。不太久之前(約一世紀左右之前),伽馬族、戴爾他族甚至艾普西隆族被制約成喜歡花──特別是一般的野花。這種用意是讓他們想在一有機會就跑到鄉下,藉此強迫他們消費交通工具。
「他們難道沒有消費交通工具嗎?」那名學生問。
「消費很多,」孵育暨制約中心主任回答。「可是不會消費其他東西。」
他指出,櫻草花跟自然風景有一大缺陷:它們是免費的。對於自然的愛好不能讓工廠保持忙碌,因此他們決定廢除對自然的喜愛,至少是對較低階級的人這樣;他們想廢止對自然的熱愛,但不要去掉消費運輸工具的習性,因為即使他們討厭自然,讓他們繼續跑去鄉下仍然至關重要──問題在於找個經濟上更站得住腳的理由讓他們消費交通工具,而不是單純喜歡櫻草花跟景色。他們也確實找到了。
「我們制約人們痛恨鄉下,」主任總結。「但同時制約他們熱愛所有的鄉間運動。同時,我們確保所有鄉間運動都必須使用精細的裝置,如此一來他們不只會消費生產的物品,也會消費運輸工具。所以才要使用電擊。」
「我懂了。」學生說,沉默下來、沉浸在欽佩中。
〉〉〉瞧瞧另一種想像中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