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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2/07 第4549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大榕
人文薈萃 我的鬥牛經,我的籃球遺憾
慢慢讀,詩╱芹壁賦
微意思╱偶遇一事

  今日文選

大榕
王浩一/聯合報

詩人瘂弦,三年前擔任成功大學駐校詩人,在一場演講中他提到六十年前,年輕,入伍,跟隨孫立人將軍移防台灣,轉駐在成大榕園的三棟西式建築裡(現已是國定古蹟)。他說:「民國三十八年,我跟著孫立人部隊在高雄上岸,當時我還是十七歲的娃娃兵,隸屬於陸軍四○軍三四○師的通信連,後來,我們就駐紮在台南的旭町營房。」

之前,那個地方是日治時期的日本陸軍第二連隊司令部。一群年輕娃娃兵從大陸來,之後就回不去,三百來人困守在老建築,臨時的營房,想家。營區沒有餐廳,吃飯都到大榕樹下,六個人一圈,圍著兩個臉盆裝著的菜肴。這株老樹,詩人印象深刻。

他們一群弟兄,常常結伴到隔壁學校走動,那是一街之隔的台南工業專科學校,也是成功大學的前身,遊蕩,孺慕在文藝氣質的校園裡。一天,在校園他們看到一張海報:「午後的陽光,是誰把它灑下來的?是阿波羅還是里昂?」心醉,開始奮發閱讀,甚至寫作。之後,他們中間出現了司馬中原、朱西甯、段彩華、孫越、郎雄,當然也包含因學拉二胡而取筆名瘂弦的王慶麟。

演講後,試作此詩向他們致敬。

老詩人與老樹

六十年前,春天的旅人

曲折兩千里路,跨過海峽的雲和月

你從河南到台南

十八歲的旅人在想家,在想媽

看到異鄉湛藍的天空和夜星

黃河不在,鄉音不再

空蕩營房,夏天的軍人

這裡三棟建築,有過日本的菊和劍

你從土黃到磚紅

少年行的心情在拉琴,在雨行

聽到二胡哭啞的長音和夜心

紅顏不在,母親不再

蒼綠大樹,秋天的詩人

坐著阿波羅神,拂過繆思的光和影

你從冷梅到殘荷

樹間風的輕語在太白,在少陵

想到醉酒長安的飛揚和柳絮

河南不在,台南不再

六十年後,冬天的老人

回到老榕樹下,撫過蒼幹的硬和勁

你從北城到北國

一甲子的功名在風中,在雲裡

夢到俠客舞劍的過去和飄逸

青春不在,銳氣不再

老詩人摸著樹,輕輕地說:

老樹呀老樹……有你看過我年輕的樣子

詩後:老樹看過年輕的我

《他們在島嶼寫作》文學大師系列電影,台灣文壇最重量的文學紀錄,得到熾熱掌聲,和對文學創作靈魂的重新讚嘆。六位台灣文學巨擘,在影片中,有動人的燦亮光芒,令人品味再三。這六位大師是余光中、林海音、鄭愁予、王文興、周夢蝶與楊牧。今年春天,得知「行人文化實驗室」準備製作第二單元,好奇新名單的六位大師有誰?知道了其中有詩人瘂弦,一樂,我急急建議製作團隊,老詩人摸著樹的那一段畫面,一定要有,那是經典。

三年前,在成大聽了一場演講,瘂弦提到他年輕時在「光復校區」營房學琴的舊事:二胡,每當琴弓一拉,琴音輕輕一揚,悲涼與鄉愁便恣意漫開,大家都在抗議,拜託不要再拉了……他只能擠身在建築物底層墊高的低矮空間,那是防潮用的通風小夾層,地方矮平侷促,僅有半人高的空間,回音效果特好,二胡弦聲在裡面迴盪,淒涼無限,彷彿「啞啞吐哀音」,「瘂弦」的筆名從此開始。

我實在好奇,那個年代,瘂弦他們在營區當兵的生活細節。他說,當年營舍空間很擁擠,每連一百多人睡一間大通鋪,沒有飯廳也沒有澡堂,吃飯就在營房外榕樹下,「六個人一盆空心菜、一盆豆腐」,洗澡則在營房後方拉一排水龍頭,上百名阿兵哥光著身子、拿著臉盆,在光天化日下沖澡。

記得,一位在台南應用科大教英文的張副教授,她曾說過她的父親張子亮,當時也是其中的小兵。今年暑假,我約老人家喝咖啡,張老師她陪著午睡後的老父親前來,一陣寒暄後,我像是一位小記者訪問老兵,說說六十年前,在老榕樹前的營房裡,他們一群娃娃兵的故事,沒想到輕輕抖動一條老棉被,竟是漫天的歷史塵埃,大江大海的時代,每一件舊事都是驚嘆。

先列出這群人們出生年分:朱西甯1927年、郎雄1930年、孫越1930年、瘂弦1932年、司馬中原1933年、段彩華1933年。張老先生,您貴庚?老人家企圖跟我解釋戶政,身分證的是1931年,實際是1929年。我眼前的老人家,八十五歲了,上校醫官退役,談到過往,明顯感到他年輕的血液又澎湃了起來,他說他是湖北省立武昌二中的高二生,當年國共內戰已起,他與三位住校同學離開了校舍,加入陸軍官校募兵軍隊,這是最快離開混亂地方的辦法,沒有告訴家人,因為他們天真地想著,一年半載後就可以回家了。

民國38年,火車先到廣州,又轉乘輪船渡過海峽,到了高雄港,抵達後不能上岸,靜候卡車大隊到達,再經過漫長的車行,當他們下車時,才知這個陌生地方叫作「台南」。偌大的營房空蕩蕩,幾棟西方建築,他們是首批進駐的學生兵。有一天,孫立人將軍來了,訓話後,「第九連」編制成兩個「團」,第一團、第三團各有四個排,一個排有四個班,一個班十人,總共是三百二十人。這是他們新生活的地方,也是對台灣第一印象的地方。

至於,瘂弦他們班上想必輕鬆多了,因為他們可以到成功校園閒逛,萌發文學種子,甚至學二胡。我想,如果張老先生當年也走了幾次校園,台灣可能又多了一位作家。他說,退休後寫自傳已經有幾年了,當他說這話時他的女兒睜眼訝然,跟我解釋她完全不知,今天談了許多往事她都不知,我則向老先生說如果改天要出版自傳,請讓我有此榮幸寫序。

一些生活小細節,我多問了幾個問題,你吃飯時,是在哪一株榕樹下?洗澡時的情形?當時想家?離家前有青梅竹馬?之後,話題轉成他如何加入醫務系統,如何一路力爭上游成了少尉軍官,最後,上校醫官退役。我問,兩岸開放後有回去湖北嗎?雙親還在嗎?母親有責罵當年不告而別?五十年後,再度重逢,父親是什麼樣的表情看你?母親哭了嗎?見到年老又盲的母親,你哭了嗎?這是大時代的滄海一粟小故事,卻是許多無奈與壓抑。少小離家,台灣的第一印象是日軍撤退離棄的美麗建築與老榕樹,神奇的人生境遇。

一位是著名老詩人,一位是退役上校醫官,我是一位歷史紀錄的書寫者。

這株老榕的身世,原來生於日本九州的鹿兒島,那裡是篤姬的故鄉,也是當時台南州知事吉岡荒的故鄉。1923年,日本的裕仁皇太子代替父親大正天皇,來到台灣視察這個殖民地島嶼,十二天的行程稱之「台灣行啟」,有兩天在台南,4月21日,他到了「日本陸軍步兵第二連隊」駐地(就是今天成功大學光復校區榕園),早上閱兵活動結束,他在這一株「鹿兒島榕樹」覆土,儀式完成後,日本人尊稱「神木」,並圍起了木柵。此後,這株榕樹便靜默看盡春夏秋冬。1945年,日本軍走了,年輕的國軍來了。

光復校區有三棟一字排開的文藝復興式建築,目前列為國定古蹟建築群,中間最重要的一棟「大成館」,昔日是「日本陸軍步兵第二聯隊司令部」。這整個營區當時稱之「旭町營房」,光復後,國軍稱之「光復營區」,1966年此營區撥歸給成功大學使用,成為全校最美麗的「光復校區」。因為這株老榕樹,樹蔭成了年輕學子徜徉的場所,甚至白紗花嫁新娘也來了。

我是成大校友,校園前世今生的歷史,我不知,直到老詩人瘂弦說出了他的故事,開始耙梳這片土地的過往。聽著當年小兵的生活瑣事,原來大時代的大江大海也曾流過這裡。

我也學著老詩人撫觸老樹說:年輕的四年,老樹啊你也看過我!


  人文薈萃

我的鬥牛經,我的籃球遺憾
徐望雲/聯合報
我都不清楚自己夠不夠資格當球皮。

自初中開始接觸籃球,到了高中大概是最瘋狂的時刻,很多個周六下午是我和同學去外校踢館的時候;大學住校那段時間,還記得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抱著球,到女生宿舍後面的球場練球,人家「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我是「人在練球,意在女同學(的歡心)」;在陸戰隊受訓時,曾被選進營代表隊準備進軍國軍運動會,卻因前面一梯沒能晉級,訓練兼摸魚(這才是重點,因為練球,可以不必操課。)了兩個星期最終解散歸建。

退伍後在台中的中學教書,每天下了課就跟其他老師相約在球場碰面,與校隊尬球。到了台北工作,除了家附近的中學球場外,舉凡市議會的、中油的球場,都沒少打過,甚至還因為好友的安排,在裕隆球場也打過。

問我有沒有什麼遺憾,我當然不會說「沒能成為NBA球員」這類作白日夢才能說的話啦!

但作為愛打球的人,遺憾還是有的,卻很卑微,那就是──哎!我至今還沒有在兩個鬥牛聖地尬過球,一是台灣大學戶外球場;二是紐約街頭球場(我甚至連紐約都還沒去過)。

沒在這兩個地方鬥過牛,於我而言,其意義恐怕不下回教徒沒去過麥加。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段時間,因為工作關係,常去台灣大學附近走動,但每回去,多半是到附近買書看書談書,最多就再找人尬咖啡,工作結束後,有時間再順道繞去球場,看球皮們鬥牛,我衣裝整齊,也不可能當場換下來,穿著皮鞋就上場,就這樣,我一直都是台大球場的「看客」,莫說去打敗那些老球皮,連被他們打敗的機會都沒有。

紐約,真正屬於世界級的鬥牛聖地,我卻只能心嚮往之,而身一直不能至。

直到父親大去,才猛然想起,我還有第二個遺憾。

父親是屬於我完全陌生的三軍球場時代的球員,念小學初中時正是我們瘋棒球的時候,當時父親在我們村子的籃球隊擔任教練,死纏著非要我去打籃球不可,有時逼急了,就去投兩個籃,讓他高興高興一下。到了高中、大學,我開始比較「勤快」的打籃球之後,父親卻因為工作關係,幾乎沒再摸球,隨著我身體逐漸茁長,父親體力日衰,儘管偶爾會在我參加比賽的場合,來看看他兒子打球,但現實的情況是,父親不可能與我來個一對一單挑了。

去年十一月底,父親因肺癌辭世,我深知這輩子再不可能有機會跟父親尬球了。

彌留之際,我最後一次進加護病房探視父親,當時他已無法睜開雙眼,醫護人員告訴我,父親仍能聽見我們說話,於是我在他耳邊滔滔講了近半小時,談到他摯愛的書法藝術、與念茲在茲的客家民謠歌詞創作,但就是沒有跟他提到籃球的事,因為我知道他其實還有些屬於他自己的遺憾,諸如客家文化仍未能傳揚等等,這父子倆不曾鬥牛的遺憾,應該留給我獨自承受。

而這樣的遺憾,伴隨著對籃球的熱愛,注定將永無止盡。

打了那麼久,是的,今天和以後,我還是會很愛打球,很愛到球場上,與球友揮汗鬥牛,彷彿那已是生命的一部分了。

不過,最令我難忘的一次鬥牛經驗,卻很尋常,那是高中時,在后里眷村的某個春天的黃昏,與鄰居們在球場上,打著打著,突然隔壁的小虎叫大伙兒停下來看,一抹斜陽,映照著西天幾片雲朵,有微風輕輕吹動,一排排的平房屋頂上也泛著霞光,相當絢麗。

「真是適合打球的天氣啊。」每個人都由衷發出了讚嘆。就這句話,那片景色,我至今深刻記得。回過頭想,沒去過鬥牛聖地又怎樣,遺憾就留在心中吧,

有好天相陪、好友相伴,打球的快樂不也一樣滿滿的。

冬天還在苟延殘喘,春天就迫不及待地跑來了,且讓我們相約出去鬥牛吧!


慢慢讀,詩╱芹壁賦
陳黎/聯合報
海撥弄巨大的五百弦琴(

五百弦俱繫澳口龜島一柱)

用琺瑯藍的綺想曲,為岸壁

演繹閑情賦:願在裳而

為帶,在髮而為澤,在眉

而為黛……日日以浪的

髮簪、眼影膏、深層霜

圓滑奏、斷奏交錯的音符

綴飾岸壁。岸壁傾額聆聽

不時瞥向清澈如鏡的

龜島芹囝四周水面,欣然

為悅己者容……願在晝而

為影,依岸壁之形而西東

願在夜而為萬千小銀珠,與

滿天星輝交鳴,響亮如黑天鵝

振動的兩翼。海撥弄巨大的

五百弦琴,我們看不到它任何

手指,感覺被萬頃音樂托起

飄飄然在屋宇如音階般

依山勢升起的芹壁此方……

註:芹壁,在馬祖北竿,為一背山面海之村落,屋舍為花崗石建築,依山勢呈階梯狀排列,錯落有致。芹壁村北面澳口中央,有一突起的花崗岩礁石,狀似海龜,居民稱之為「芹囝」,或「龜島」。


微意思╱偶遇一事
李進文/聯合報
我耕田,在一處遠山含笑的地方。鋤呀鋤,鋤薄薄的一層土,就挖到地獄。「早安,地獄!你應該在很深層的下面才對呀。」「難道犯了錯就合該被埋沒嗎?」「也對。」「我撥過電話給天堂了,相約在人間碰面。」「幹麼?」「輪值換班而已。」「天堂、地獄換班?」「嗯!反正天堂或地獄很少人見過。」我舉頭,果真看見天堂吹哨荷鋤悠然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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