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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s搖滾誌
2012/11/16  |  第19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  facebook粉絲團  
本期焦點 Sigur Ros錄音室專輯解析
當期雜誌精選 專訪Maximilian Hecker—我從不滿意自己的聲音
   
本期焦點
Sigur Ros錄音室專輯解析
撰文 / 葉雲平
從銷量僅三百張的孤絕北國獨立樂團,到成為全世界最成功的搖滾符號之一,Sigur Ros作品中究竟有什麼秘密武器?這一路走來,他們是如何創造奇蹟?gigs邀請樂評人葉雲平與蔡晴安,為讀者深度介紹六張揚威全球的經典專輯。

迷離少作 《Von》(1997)

應與大部分Sigur Ros的樂迷一樣,在聆聽的次序上,這張十五年前的樂團處女作,反而落至了第三張專輯《()》(2002)之後。因為1997年已然問世的《Von》,當年僅限於冰島出版,唱片乏人問津外,也未引起什麼樣的口碑注意(據說第一年只賣了三百多張);一直要等到Sigur Ros成名的2000年以後,相隔七年,英國獨立名廠「fat cat」才將《Von》挖掘出來,2004年重新在英、美等海外地區發行,讓樂迷「回頭」去認識、追溯此張迷離少作。

所以,相較於一舉揚名的第二張專輯《Agatis byrjun》(1999),面對《Von》的時候,不免多了點探看「前傳」的究柢意味:主角人物「小時候」是副如何模樣?原來,初出茅廬的他們,已是群滿載聲音實驗理念的年輕人。就器樂編制上看,1994年成團之始,Sigur Ros是Jon Tor "Jonsi" Birgisson、Georg Holm、Agust Avar Gunnarsson的吉他、貝斯、鼓之三件式搖滾組,亦為接下來錄製首作時的骨幹;但《Von》聽來非僅不搖滾,反充滿了各式各樣細碎的窸窣電子聲響╱訊號,以及空靈、低迴的環境音效,開場的團名曲〈Sigur Ros〉甚至一片壓抑而慘白的鬼魅氛圍。除了〈Myrkur〉等一兩首瞪鞋迷幻「歌曲」外,大多數的曲式幾無主副旋律之分,只聞連綿不絕的浪潮般音響來回;靈魂人物Jonsi亦鮮少開口「唱歌」:嗯嗯嗚嗚的低語呢喃,進行的是將人聲作為樂器的點綴配置。

專輯名「Von」意謂「希望」,據聞Sigur Ros因對首張作品不滿意,隔年(1998)還衍生出一混音專輯《Von brigei》─ 譯為「失望」。無論如何,《Von》這張以實驗手法摸索、打磨的概念性唱片,足以讓後知的聽眾見識到Sigur Ros魔力與魅力的原型:那股汲取自冷酷極地、神秘難言的召喚力量,後搖滾 / 氛圍搖滾的樂隊新希望,早已在1990年代中期默默誕生。

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精靈幻境之音 《Agatis byrjun》(1999)

時隔多年,仍不易形容初次邂逅《Agatis byrjun》(聽聞是Radiohead的暖場樂團,起了好奇心)的那種石破天驚、驚佩得合不攏嘴的震撼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麼厲害的新團啊?(當時誤以為是Sigur Ros的第一張專輯,且「Agatis byrjun」意謂「新的、好的開始」)即使已從回聽《Von》的過程中,隱約尋獲一些「原來如此」的蛛絲馬跡,但依然令人難以想像,自《Von》至《Agatis byrjun》短短的兩三年錄音間隔,幾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能在音樂表現上有著幅度如此之大的成長。

1990年代末是「後搖滾」(Post-Rock)一派的興盛期,Radiohead亦剛發表《OK Computer》不久;《Agatis byrjun》巧妙承接了Radiohead耽溺的英倫陰鬱電流,結合後搖滾的長篇敘事技巧與「4AD」不食人間煙火的的仙樂美學,再加上Sigur Ros所獨具北國之冰寒奇氣,怎不教一干迷幻子民為之瘋狂?代表作〈Svefn-g-englar〉(夢遊者)一曲依其名,是踏著如夢似幻的鼓點緩步而來,吉他手Jonsi以弓絃拉奏電吉他的獨特演繹方式,使得音牆的堆砌以簡馭繁,綿長如蜘蛛吐絲般,一層層朝聽者纏裹上來;而他懸浮於半空的高八度晶瑩假音,吟唱著似英文夾冰島語的自創 ”Hopelandish”,更讓樂曲不時陷入一種陰陽混沌的狀態,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精靈幻境之音。

或許是請來英國傳奇製作人Ken Thomas掌舵的緣故,也可能是加入第四位成員、鍵盤手Kjartan Sveinsson引燃的化學效應……新舊世紀之交,《Agatis byrjun》蛻變成一張將樂團原有長處,全面推升、進化至最高點的突破大作;讓本也僅冰島之內的地區專輯,迅速在2000年(好險此次只隔一年)便得國際發行的機會,Sigur Ros就此自邊陲一躍而起、驚豔全世界。

寓有形於無形的音樂企圖 《()》(2002)

《()》所收錄,皆是自前作《Agatis byrjun》走紅後、三年來密集巡演過的新曲目,並未標註任何名稱及資料的八首歌,恰分為前四、後四兩個區段,上、下半場,中場間隔三十秒的無聲沉默,亦可視作兩組彼此獨立、卻又曖昧相繫的長詩 ── 風格上各自向Sigur Ros擅長的兩種極限╱極端推展,一趨內斂沉靜,一愈壯闊淒美。

若說只需開頭的幾個琴鍵音符,就能勾起心底最想埋藏的傷感往事,惹人落淚,以專輯(姑且稱之)「第一首」的感染力而言,實一點不誇張……雖往往瀰漫著濃重的悲傷與蒼白色調,但傷痛失望之際,並不至徹底絕望,因為「綿長」與「延續」,一直是Sigur Ros器樂表現上最重要、最明顯的創作母題:「第三首」極限主義般的迴旋琴音,反覆重複著恍要沉入深海……卻在最後一刻,以「第四首」輕巧積極的曲調為銜接,迎向水面之上的天光。另一方面,首次與冰島女子弦樂四重奏Amiina的合作,也加深了Sigur Ros新古典傳承的氣質,情緒的鋪陳和渲染更見飽滿,讓原就具備的「冷靜地煽情」特質,以及史詩、歌劇般的悲壯情懷,強調得更為徹底。

無論何種創作型態,在經歷了一鳴驚人的成功與絢麗之後,接續著的這一部作品,通常才是驗證作者真正價值、才華的關鍵。Sigur Ros關鍵的第三張專輯,以一對象徵性的括弧符號為題 ──《()》── 亦能說是兩個並置半圓,或者圓弧缺了上下兩口……表明其予人任意解釋、自由想像的開放式意涵。而專輯內的所有歌曲均無命名,似乎也暗示著他們開始在傳遞訊息上,寓有形於無形的音樂企圖。

● Sigur Ros 完整專輯解析請見Gigs搖滾誌11月號

 
當期雜誌精選
專訪Maximilian Hecker—我從不滿意自己的聲音
訪問 / Gigs 翻譯 / 陳韋玎
Gigs:新專輯對你的意義是?

Maximilian Hecker(以下簡稱MH):上一張專輯《I Am Nothing But Emotion, No Human Being, No Son, Never Again Son》之前,我正經歷一段迷惘時期,感覺來到音樂事業的終點,因此擺脫以往的模式,創作出不經修飾充滿私密感的《I Am Nothing But Emotion…》。

在那之後,我的經紀人鼓勵我嘗試與知名製作人合作,於是我們將demo帶寄給5、6位製作人,都得到他們正面的回應,像是Chris Potter和為The Verve創作《Urban Hymns》的Youth都表示願意合作。Youth說他的小女兒甚至偷走了我寄去的demo帶,躲在房間裡聽。我對Youth說編曲、樂器等等全權交給他決定,他便說:「我們來做一張流行樂專輯吧!」這是我第一次嘗試英式主流音樂,和《I Am Nothing But Emotion…》是完全的對比,這樣的回答會太長嗎(笑)。

Gigs:你會如何形容新專輯的風格?

MH:可以說是英式搖滾或singer-songwriter創作專輯。

Gigs:singer-songwriter專輯?

MH:傳統的英式搖滾像是The Verve、Stone Roses、Oasis,屬於男子漢的強硬風格,而《Mirage Of Bliss》也結合了singer-songwriter的抒情特質,與Travis的《The Man Who》有異曲同工之處,柔和的vocal加上獨立搖滾的創作方式,製作時我們也常聽《The Man Who》做為參考,例如在〈The Time We Shared In Blaze And Laughter〉這首歌的靈感便是來自Travis的〈Driftwood〉。

Gigs:創作歌曲時先有旋律或歌詞?

MH:我會先以鋼琴從和弦進行(chords progression)著手,有了大致的結構,旋律便自然而然的產生,哼唱幾次後主旋律便也有了雛型。95%的創作大概都在1、2天內完成,創作一首歌並非難事但我無法強迫自己創作。

所以大概的順序是和弦、排序,然後旋律和歌詞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產生。歌詞對我而言是非常理性的部分,必須思考押韻、詞意……等等,不像音樂很自然地從我體內、我的心流竄而出。創作歌詞像是在做功課,在去錄音室之前,按部就班地寫草稿、修改。

對我而言,有了和弦、排序和旋律一首歌已經完成,搭配上合適的歌詞更能增加歌曲的美感和意境,就像分為兩部分,我的心負責創作音樂,頭腦則負責歌詞。

Gigs:你寫的詞相當具有詩意,有受到哪位藝術家或音樂家的啟發?

MH:童年都聽The Beatles,之後我發現了Queen,青少年時期我開始聽像Oasis、Travis等樂團,不過依然是童年時的影響最深。

Gigs:歌詞和音樂方面都是嗎?

MH:我不太喜歡著墨於歌詞,小時候聽英美音樂居多,當時對英文詞一知半解,直到學了英文。所以對我而言,一首歌傳達的不是訊息,而是美麗的聲響。我想……在我心中音樂始終大於歌詞,但我盡全力創作能體現歌曲的歌詞,期許做到盡善盡美。

Gigs:你的唱腔非常深情柔和,能聊聊你如何運用歌聲詮釋你的作品?

MH:我覺得自己不擅歌唱,一直不滿意自己對作品的演唱表現,我自認沒有一副所謂的好歌喉,像我不擅長用胸腔共鳴,所以我選擇用假音,就是非正統的歌唱方式蒙混過關。

有時候我也還是會用真音唱歌,更能訴諸情感、表達真我,但這不是我拿手的。如果詢問歌劇歌手:「你覺得Maximilian Hecker是個好歌手嗎?」他們一定會說:「當然不是!」

Gigs:你造訪台灣多次,也為台灣歌手寫過不少歌,你會如何形容在台灣的經歷?

MH:我很喜歡台灣,通常來到一個新的地方,面臨著語言隔閡、文化衝擊,總會不太適應,但第一次來到台灣,很快地我便認識了許多台灣當地的音樂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台灣就給了我家的感覺,這是許多我造訪過的國家不曾所見的。

Gigs:你還記得你為台灣歌手所寫的歌曲嗎?

MH:當然!這些專輯我都有。我最喜歡的是〈困在〉,是魏如萱小姐演唱的。〈Miss Underwater〉算是翻唱歌曲,所以我想〈困在〉是我的第一首中文歌創作,接著就是由我自己演唱的〈你可不可以〉。

Gigs:如果要推薦不認識你的人一首你的歌或專輯,你會選擇?原因是?

MH:《Lady Sleep》或《Mirage Of Bliss》吧。這兩張是我最喜歡的專輯,當然《I Am Nothing But Emotion…》也是,但可能不太適合剛認識我的音樂的人。

Gigs:你最近在聽的歌曲是?

MH:我很喜歡Fionn Regan,一位愛爾蘭歌手,除此之外……好吧,我得承認我並沒有太follow音樂圈,Regan大概是我近年來唯一有買過專輯的歌手,我還是很常聽一些童年時代的老歌。我很欣賞Sigur Ros,但大概8年沒有聽他們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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